所以,自薛家进了贾府之后,他们不惜花重金讨好贾府上上下下的人,不过就是为了让贾府几位权利巅峰上的主儿对宝钗有个好印象。
薛宝钗本人也因必须要迎合自己亲姨妈、未来婆婆王夫人的喜好而不得不让自己活得拧巴,许多事情上不惜违背本心也要讨好谄媚,根本来不及顾忌自己尴尬的客居身份。
因为她觉得这样才能与贾母支持的林黛玉抗衡,才能更有把握地成功让自己嫁给宝玉,从而使薛家和荣国府的关系更加牢靠,薛家衰败的速度才会缓慢下来。
想到这里,薛虹心中对宝钗的那么点儿不喜早就烟消云散了。覆巢之下无完卵,薛家都那副景况了,凭她薛宝钗是多么心性高洁的女子也不得不活得很无奈不是吗?
这个世界对女子本就不公,平心而论,宝钗已经做了她能为薛家做的一切,她的虚伪和世故根本就无可厚非了。
更何况,现如今宝钗不是书本上几行生硬的字体,而是他薛虹活生生的妹妹啊。相信只要薛家的日子红红火火的,宝钗就根本不需要那么早熟,薛家的荣辱也根本不需要她一个女孩子家操心。
薛家的大梁自然有薛家出色的老爷们儿来挑,而宝钗嘛,只要安心做她的大小姐,闲时绣花也好,作诗也罢,能活出属于她自己的模样就好。
因为发现王氏姐妹的密谋时系统并没有发布支线任务,所以薛虹对于什么千日醉也就没怎么上心。反而他觉得赵姨娘这样的人哪怕真的被王夫人弄死了,也一点都不令人惋惜。
且不说她平日里尖酸刻薄,目光短浅上不得台面,只要想起宝玉、王熙凤中邪的事,李纨、探春姑嫂二人管家时她去大闹的事,薛虹就觉得这个赵姨娘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没了她,探春恐怕少些烦恼,贾环也不至于养成个自卑猥琐的阴暗小人。
如此想来,薛虹只一心与宝钗论书,别的一概不管了。
贾母的寿宴一直热热闹闹地持续到晚上,燃放完烟花之后各人才坐车回家,暂且不表。
且说这一日薛虹正在夫子家用功,忽听见家中小厮棠九喘吁吁来报:“二爷,二爷不好了,您快回家看看吧!”
薛虹忙问:“家中出了何事?”
“我们大姑娘最近犯了咳疾,一直请医问药都没见好。今天二爷刚出门没多久,家中也不知什么地方就传来佛号声,派人出门一看,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足道人在门口施符水,还说专能治无名之症。
因大小姐这病都快拖了一个月了,老爷就让人把他二人请进来了。谁知他二人见了姑娘,也不知念了什么经,本来只是一点咳嗽,现在姑娘是连人事都不省了,突然发起了高烧,口中还说些胡话,那一僧一道即刻要度化大姑娘出家,说迟了姑娘的性命就没了!”
“什么?!”
薛虹气得眉毛倒竖,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宝钗还好好的,到底是念了什么经,怎么就这么会儿功夫就病得不省人事了?
他倒是记得宝钗有这咳嗽的病症,但那不是胎里带来的热毒吗?宝钗不是先天壮,于性命不相干吗?不是要服那种荒谬之极又异香异气的冷香丸吗?为什么会变成不遁入空门就要死的情况?那一僧一道搞什么鬼,凭什么要这么折磨宝钗?
无数个问号在脑子里打转,薛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往家赶,平日里只要一盏茶的工夫就到的路程,此刻却觉得异常远,恨不得自己的双手能变成翅膀,一下子飞回家去才好。
而薛虹堪堪赶到时,就看见高烧烧得双颊通红的宝钗已经穿戴上了灰色佛衣,身上一点钗环脂粉皆无,那癞头和尚正拿着把剪子要剪宝钗的乌发。
“住手!”
薛虹断喝一声快步向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几把夺下和尚手中的剪子,费力地把宝钗护在自己身后。
“虹儿!”撕心裂肺又充满绝望的呼唤来自于薛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