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没再碰祝姨娘的尸身,只吩咐一旁的下人:“你去把祝姨娘的头往上抬一抬,让大家看到她脖颈上的勒痕。”
当那人哆哆嗦嗦地把祝姨娘颈上勒痕显露出来的时候,薛虹又叫棠九坐在绣敦上,自己随手拿来一条丝绦。
“大家来看,如果说人是被吊死的,那这勒痕就是往上走的,而如果人是被勒死的,像这样……那么死后脖子上留下来的勒痕就会向后方斜着,就像祝姨娘脖子上现在这个样子。”
薛虹边说边演示,看明白的众人皆倒抽了一口凉气,更是有人低声议论谁才是凶手。
竹西、棠九两小只一副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的表情看着薛虹:“爷……”
薛虹打了个寒颤,压低声音说道:“别像个色鬼见到美女似的看爷,小爷我英明睿智的时候多了,身为爷身边的红人,你们还是提早适应适应吧。”
薛虹心说生活在现代,那些刑侦剧、侦探,光名字就能砸死人,还怕看不明白这么点儿伎俩?
虹见人心已然乱了,笑道:“只不过那个害死祝姨娘的凶手还是不够高明,在现场留下了太多蛛丝马迹,如今爷我已经知道是谁下的黑手,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出来认罪,难道还要爷亲自将你送进官府吗?”
其实虽然有些证据,但是薛虹的确不能确定是谁的手笔,这么说不过就是想击垮凶手的心理防线罢了。
而这个凶手似乎极沉得住气似的,满屋子人,没有一个站出来认的。
薛虹苦笑摇头,在几个姨娘跟前转了转,突然冷笑一声:“麦穗儿,你怎么不哭了?”
麦穗猛地抬头,满脸写满了惊惧。
“奴才……奴才方才听见姨娘是被人勒死的,吓坏了……所以……”
“哦?你不是看着她被勒死,还跟那个人一起把祝姨娘吊上去的吗,怎么还会害怕?”
麦穗抖似筛糠,话语杂乱:“爷!二爷怎么这样说?奴才……奴才没有……不是奴才……姨娘的身量比奴才还高些,奴才又从没做过粗活,怎么有力气把她吊上去?不是……不是奴才……”
薛虹笑道:“我有说是你把她吊上去的吗?我明明是说,你是看着别人把她吊上去的,是不是?”
“奴才……奴才……”
麦穗跪在那里“奴才”了半天,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了。
薛虹转身又问道:“不知几位姨娘平日里都用什么香膏?我闻着,似乎每个人身上的香味都有不同。”
刘姨娘闻言,虽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站出来说道:“二爷所言极是。我用的是鹅梨香膏,金姨娘是桂花香膏,夏姨娘用的是玉兰香膏,而祝姨娘用的是茉莉香膏。”
薛虹点头:“哦,是这样……那除了几位姨娘,麦穗这样的丫鬟平日里可以用香膏吗?”
刘姨娘摇头:“二爷说笑了。咱们薛家虽不缺这几两银子,丫鬟们平日里头油脂粉也不曾短缺,但是这香膏却是她们不能用的。就连太太身边的管家娘子也只有在家里有大喜事的时候才用上一些的。”
薛虹心说,果然。
古代的女人虽爱香,但是一般都是用熏香或者在袖子里、怀里陇上一些香球、香饼,这种可以长久保留气味的香料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
一来价格不菲,二来身份有别,那么麦穗身上的香味就显得太可疑了。
“刘姨娘可能分辨香膏的味道?如果能的话,你且闻闻麦穗身上是什么味。要仔细些,身上、手上、衣服上都闻上一闻。”
刘姨娘狐疑地走到麦穗身边,抓起她颤抖的手,闻了闻脉腕处,又闻了闻她的衣裳和颈后。
仔细分辨之后,刘姨娘脸色一变:“麦穗的手上有茉莉香膏的味道,而身上……身上有桂花香,颈后却一点香味都没有。”
“啪!”
薛虹狠狠拍一下桌子,麦穗也跟着吓得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