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对新上任的皇帝陛下晓之以情并动之以理,最重要的是让霍淩明白什么叫孝道,太上皇霍检都还没有出手,霍淩就一脸愤愤不平地表示,“皇祖母,你别担心,张家人这么可恶,朕绝不姑息!”
张太皇太后:“啊?”哀家是这个意思吗?
“知道您病着还给您添乱就算了,居然还一点都不省心,贪污受贿还走私铁器,简直就是在给您丢脸。”
张太皇太后:“……”的确挺丢脸。
“辈分越来越大操心的事情却越来越多,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小辈太不成器了,一点都不懂得体谅老人家,这种人就该给点教训才能有点数。”
张太皇太后:“……”虽然你说得很对,但我总觉得你在讽刺我。
“皇祖母您放心,我就给他们点教训,只抄家、不灭族。”
张太皇太后:“……!!!”
没等张太皇太后来一出“孙子气晕祖母”的戏码,霍淩就一脸痛心疾首的来了一句,“天啊,皇祖母居然都被张家气死了?张家还是灭下族……吧?”
霍淩的“吧”这个字音还没有落下,气色红润的太皇太后就睁开了快闭上的眼睛,喜得霍淩连声感叹真是上天保佑,那无处安放的表演欲让一边看戏的太上皇霍检都觉得手痒,更不用说被霍淩气得心肝疼却晕都不敢晕的太皇太后。
然而太皇太后又能怎么办呢?
除了努力控制住表情,表示对霍淩关心她这个老人家的“欣慰”之外,别的话一句都不敢说,就怕一不小心就让张家彻底消失在都城。
当霍淩下了抄家的旨意以后,太皇太后就真的病倒了,病得谁都不愿意见。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太上皇霍检的原因,别说霍淩,连皇后柳玥都不准备管——反正他父皇跟太皇太后不是亲母子,而他跟对方也不是亲祖孙。
经过杜若的提醒(讲故事)想起了这回事,歪靠在椅子中的霍淩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陷入了对另外一个问题的思索,“明明张家的存在感这么强烈,为什么我就是记不住他们?”
想把他跟侄女长宁县主凑一堆有张家掺和;江南官场的浑水有张家丢进去的泥;宣扬他当皇帝大周就要完的事情也有张家;甚至他从江南回来遇到的那一批追杀当中也有张家插手……好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能看到张家的影子,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没有人提醒他就会忘记还有个张家。
这到底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太惨了。”
霍淩抬起头,朝突然出声的杜若看去,“嗯?”
作为亲眼看着张家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存在,杜若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惨得都没有被您记住的价值。”
如果是惨到遭遇无妄之灾而满门被灭的罗家那种程度,霍淩记不住罗钦都能记得罗家,但张家的惨……不是那种大快人心的惨,而是连同情都不知道该如何同情的惨。
伸一次手就被剁一次爪子就算了,偏偏还记吃不记打,以至于爪子被剁不算,就连整个张家都树倒猢狲散。
哪怕跟太皇太后不是亲祖孙,霍淩也向来说到做到,说“只抄家、不灭族”就真的只抄家,不但允许张家妇人跟丈夫合离,还能带着跟张家没有牵扯、来源干净的那部分嫁妆回家,他甚至还特意给张家留了个别院住,只不过——
“抄家灭族?不,朕只抄家不灭族。”
“三代不许考科举?不,朕从来不跟能为我办事的人过不去。”
“嗯?发配边疆、女为妓、男为奴?不,朕不是那么狠毒的人。”
“所以,每天去午门前跪一个时辰。也不用跪太多,跪一个人就行了。你死了,换你兄弟去跪,你兄弟死了,换你嫡长子去跪,你儿子死了,换你儿子的兄弟去跪……子子孙孙都去跪,百姓什么时候原谅了你们,你们家就什么时候不用去跪午门。”
朝跪在朝阳宫宫门口的张家族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