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朕的儿子,只有朕可以骂,只有朕可以揍,只有朕可以嫌弃。”没用白玉镇纸,皇帝陛下拍了拍整个人缩在椅子中双手抱头的霍梓脑袋,“懂了吗?”
“懂了懂了。”
身为青羽卫统领却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霍梓心下忍不住腹诽,也没见皇帝陛下以前有多关心霍淩那小家伙,现在这般父爱爆棚的表现也不知道是闹什么,切。
不知皇帝陛下是不是察觉到了霍梓的腹诽,垂在身侧拿着白玉镇纸的手抬了起来,直接横在了霍梓的眼前,“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什么让我觉得无比糟糕的事情?”
“没有没有。”霍梓连忙摇头,身为青羽卫统领该有的气度和姿态全都消失不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霍检手中的白玉镇纸,生怕这白得亮眼的东西什么时候又同他亲密接触,“陛下,为了您这价值千金的白玉镇纸着想,不如您将其先收起来,免得什么时候不小心因为揍我而断掉,别说我不一定赔得起,浪费在我身上您就不觉得亏吗?”
被霍梓的这番话逗笑,皇帝陛下乜了躲得巧妙其实身上没什么痕迹的霍梓一眼,无可无不可的拿着白玉镇纸走回到了书案后。
一掀下摆在龙椅坐下,皇帝陛下随后将白玉镇纸放到一边,他抬眸朝从金丝楠木交椅上站起来的霍梓看去,“去江南的事,是你去跟霍淩说,还是让霍淩来乾清殿听你说?”
虽然带着商量的口吻,然而那将疑问说成陈述的语气,直接让霍梓瞬间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
“陛下,您就那么不想见到霍淩那小子吗?”就连通知对方收拾东西去江南都让他代传口谕说好的“父爱如山”呢?刚刚拿白玉镇纸揍他的力气哪去了?
霍梓眼角和唇角天生上扬,就算是满脸控诉的看着坑他没商量的兄长,也仿佛是幼弟在同大哥撒娇一般——这也是皇帝陛下对霍梓总是容忍的原因之一。
端坐在书案后的皇帝陛下勾唇,好整以暇的反问,“你觉得呢?”比起体谅霍梓,皇帝陛下觉得他这个总被霍淩气都脑壳疼的老人家更应该被体谅。
皇帝陛下也知道,霍淩回来没多久又将其丢出去这件事其实做得有些不地道,但是他完全不想跟霍淩磨,也不想跟对方“讨价还价”,于是想到了霍梓这个冤大头。
霍梓:“……”好吧,都怪他折了皇帝陛下最喜欢的丹桂。
垂在身侧的手搓了搓,仿佛这样就能抹灭他刚刚辣手摧花的行为,霍梓朝上首的皇帝陛下行了个礼,随后一个翻身从洞开的窗户离去。
垂在窗台边的丹桂枝丫晃了晃,又有不少小巧到可爱的浅黄花朵落了下来,正准备继续批折子的皇帝陛下垂了垂眼,将刚刚对霍梓生出的同情心直接抛之脑后。
两个祸害就该去相互祸害彼此,都别来他面前晃。
…
皇帝陛下在乾清宫批着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折子的时候,霍梓换了一身紫色净面绣云纹杭绸直裰,摇着自己手书“君子如风”四个字的象牙骨扇,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进了东宫。
都不用人带路,也没人拦得住的霍梓悠闲的踏入了霍淩所在的浮云殿。
小安子将景王上门的消息带来的时候,霍淩正在浮云殿的紫藤萝花架下哄着太子妃柳玥。
风吹过,吹起一地的紫藤萝花瓣,带来淡淡的清香,而那些层层叠叠、或深或浅的紫色也从花架上垂落下来,细碎而又温暖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来,为坐在下方的柳玥和霍淩两人铺出了好看的剪影。
柳玥对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说敬爱算不上,但也说不上憎恨,双方之间的关系在她看来,大致就是逢年过节问候一声的状态——虽然左都御史自认为同女儿的关系很好——,但这并不是霍淩当朝将柳苑杰气晕后还觉得无所谓的理由。
霍淩是真的不当回事,但面对得知消息后仿佛对此很在意的太子妃柳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