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完全不敢说话。
他跟傅慎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在流浪。
当年他在路边快要饿死了,是傅慎年把他捡回了家,并给了他傅姓。
要说他是傅三爷的表弟,他是万万不敢高攀的。
但这么说的是傅三爷,于是他也只好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以示友好。
傅慎年说:“他确实长得丑了点,可能是返祖现象。”
……沈云声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傅宁长得并不丑,甚至是个清俊帅气的年轻人。
不过,她也没在这上面过多纠缠,傅慎年又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他
有自己的人际关系,这很正常。
“你吃晚饭了吗?我在路边看见一家好喝的羊肉汤,带回来给你当夜宵。”
羊肉汤出自路边一家小店,但是用料新鲜,沈云声六年前就去喝过,很好喝。
今天再次路过,她自己喝了一碗,想着也让傅慎年尝一尝。
“特地给我带的?”
沈云声点头:“我叫老板再另做的,你趁热喝。”
傅慎年刚刚跟结了层冰似的,说话都带着冰雪的寒气,此刻拿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原来三爷这么好哄啊。
傅宁暗自腹诽着,又在心里给沈云声点了个
赞。
高,真是高。
沈小姐分明什么也没说,只是送了碗汤而已,就把傅三爷哄好了。
羊肉汤被装在瓷盅里,再有一层布包裹着,避免它冷却。
傅慎年一层层解开,随即尝了一口。
“好喝吧?”沈云声笑吟吟地说:“这可是我自己珍藏的路边苍蝇馆子,一般人我都不分享的。”
傅慎年嗯了一声,又接连喝了好几勺,一盅汤很快就见了底。
傅慎年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好喝,下次,你带我去喝吧。”
沈云声没想那么多,立刻答应下来:“好啊。”
或许是傅慎年的房间过于安
静了。
沈云声忙碌了一整天,刚刚还不觉得,现在在这坐了短短一刻钟,就觉得一股倦意席卷全身。
做完手术后被她忽视的酸疼和疲惫此刻纷纷上身,她轻轻捏了下肩膀。
“累了?”傅慎年问。
沈云声慢慢活动着手腕,“嗯,我去休息了。”
“等会。”傅慎年扫了傅宁一眼,“你先回去。”
傅宁早就想跑了,谁敢做傅三爷的电灯泡啊,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如今傅慎年一发话,他麻溜地跑了。
沈云声微微疑惑:“你表弟,似乎很怕你?”
“他打不过我。”
傅慎年没多提这
个话题,只是打量着沈云声,“我叫两个按摩师上门来给你按摩。”
这感情好,不用沈云声自己打电话叫人了。
“今天,很累吗?”傅慎年不动声色地问。
沈云声此刻是真的累了,傅宁走了,房间里也没有外人。她索性就大咧咧地歪在沙发上躺着。
“今天忙了一天……”或许是过于放松了,她一时没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去吃私房菜的借口。
“那就睡吧,按摩师来了我叫你。”
傅慎年的声音低沉而清冽,就好像大雨天里,有人站在窗边拉小提琴。
沈云声迷迷糊糊的,头一歪,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