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几日托我做的衣裳……”
许是怕满川不接,芸娘将篮子搁在干净的石板上,然后站的远些,“你自个儿拿吧,如今天还早没什么人,也不会有人瞧见。”
满川方才冲了澡,身上还带着一股水汽,清秀的面上也被热气熏得红润白净,他伸了手取了衣物,又将那篮子搁在一旁,顺便道了谢,“辛苦。”
芸娘心底的期望随着满川的毫不动摇逐渐降落,她喉间哏了一下,面上扯出笑来,取了那篮子挎在胳膊上,她今日还特意打扮一番,发间插了许久未戴的发簪,“……那,我走了。”
满川点了点头,并不接话。
重新关上门,满川拿着衣服转身往屋里走,齐麟靠在门边打趣他,偏生昨日生病嗓子也哑了,“穿别的女人做的衣服,不怕你表妹吃醋?”
满川不为所动,“我其他的衣裳都是女人做的,她何必吃这干醋。”
估摸着齐麟瞧见锅里的热水,给自己舀了一碗润喉,他就着凉风又喝了一口,眯起的眼睛被碗里翻涌的热气遮掩,仿若那戾气妖异都祛得干干净净。
齐麟从未起如此之早,满川往自己房间的方向瞧了一眼,不动声色的从齐麟旁边走了过去。
里头的人仍睡得香甜无比,她蜷起脚趾缩成一团的滚在了被子里,一双鞋子搁在床边,帷帐遮掩的半透不透,仔细往里瞧便能瞧见枕上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灵巧,身后洒了一床罕见的银白长发。
齐麟盯着满川的背影,他搁了碗跟在了满川的身后。
并没有放轻脚步,而且是有意的让他听见跟了过来。满川背部肌肉绷紧,他掀开了一小扇门,手指一动,花怜却并未像想象中般收入芥子袋中。
他的神识因他昨日风寒也跟着弱了下去,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他侧过脸,望着走来的齐麟心底微沉,他必须挡住齐麟不能让他进来。
“齐兄,”满川颇为疑惑的望着他,喉咙微痒,随之又将门给关上,“可是有事相谈?”
齐麟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手里的衣裳,“想去秋生兄房间里坐坐,不行?”
“方才在屋里擦了身体,如今一片狼藉,”满川有些愧色,仍旧挡着门,“不如等我收拾一番,再邀齐兄畅聊,你看可行?”
本只是试探,如今瞧他挡着门的模样令齐麟坏心四起,屋里莫非藏着什么不能看的,没来得及遮掩的秘密不成?
齐麟回了一个笑,“大丈夫不拘小节,乱一点我不介意。”
满川试了几次将花怜收回芥子袋都毫无动静,满川再阻拦也怕适得其反,若是等他强入,到时候事情也许变得更一发不可收拾。
“那,”满川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一眼往床上看去却瞥见了那双绣着青竹的鞋,他快步走了过去,借着衣物的遮挡将鞋子踢进了床底,“齐兄便进来罢。”
即便是挨得如此之近,他的神识好似失去了作用,他透过帷帐往里头瞧了一眼,花怜似乎被声音吵醒了过来,满川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沉了脸朝着花怜示意,“齐兄稍坐。”
花怜听到这名字吓得毛都炸起来了。
芥子袋还在角落里藏着,她自己只能靠接触芥子袋才能进去,满川如今并未将她收回的可能只有两个,一是觉得并没有被发现的危险,二则是他也无可奈何。
现在很明显第二个的可能性大些,花怜瞥见帷帐外走进来的身影,手脚并用的将那被子搅得凌乱些,堆在自己面前,尽可能的将自己缩在床最里处,然后保持不动。
庆幸的是她自身瘦弱,她在被子里小心的将自己的头发拢在手中,听着齐麟的声音越来越近,“秋生兄诓我罢,这屋里干净得很,哪里需要收拾。”
满川坐在齐麟右手边倒了杯热茶,这个方向正好挡住了齐麟对着床的视线。
满川避而不谈,“齐兄可有事与我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