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川眉间一厉,攥住齐麟的胳膊制止,“不劳齐兄费心。”
胳臂同时使劲,黑袍青年更是确定了他床内有了猫腻,疑心四起,蝎纹下的太阳穴青筋鼓动,显然动了杀气。
前几日枉他信了这人大半,说话也毫无顾忌,如今一瞧,他对这人毫不知情,隐藏至深。
如今好不容易露出了马脚,他怎能放过!?
“这事,我还真需要费心!”
话一出口,眼见齐麟伸手去抓那帷帐,满川便知瞒不住,心里打了最坏的打算错身挡在面前,“齐兄!”
“我说,让开!”
他方才仅隔着帷帐都瞧见里面微鼓起的一团,他倒要瞧瞧是什么东西藏着捏着,堂堂金丹魔修也敢糊弄至此?!
对方神色狠厉逼近,如若让齐麟知晓他是修士,必定增添寻找合欢镜的难度,还不如定死了书生的身份再做打算。
满川心一定,爬入床内将那被褥裹着人一齐拥在怀中,只是那被褥凌乱,这胡乱一裹露出花怜的一双小脚来,在空气里害怕的蜷起。她在被褥中瞧不见外头,陡然天旋地转嘴里咿呀出声,声音软和得像是储在罐子里的蜜糖,甜的心头发紧。
满川起身在床边站定,面色发沉的侧过半边身子挡住她外露的脚丫子,“齐兄可是满意了?”
花怜从被褥中钻出一只手,像是害怕的缩在满川怀里般,手指紧紧拉住了满川的衣衫。
她如今完全不知道满川所想,陡闻满川低声唤了她一句表妹勿怕,花怜颤颤巍巍的,非常配合的回了一句表兄。
齐麟半天没出声,待花怜在被褥中想要伸出头来,满川摁住她不肯,齐麟却嘶哑着嗓子问起,“为何你要将你表妹藏起?”
扯动着被子,满川露出花怜银白的长发予他瞧,低声自嘲道,“我怎敢将她公之于众,前些时日怜儿差些被人烧死……好不容易带她逃出,却不料又沦落此地。”
花怜听着来自剑修编造的悲惨人生心底一颤,抓着他衣衫的力度都加大了几分。
太扯了,齐麟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信!
傻子:“所以那时我发现你房间的鞋子是……”
满川毫无感情的低头盯着花怜作乱的手,“是怜儿的,她每日躲在床底怕被人发现……是我对不住她。”
花怜被这两个字喊得头皮发麻,偏生还要配合演戏,她呜咽两声,“表哥……”
齐麟觉得有些碍眼,吐出口气,转身往门口走。
“还望齐兄……”满川喊住他,齐麟停住脚步却并未回头。
“替我保守秘密。”
花怜胆战心惊的,待到齐麟用力关上了门才在满川怀里钻出了脸。
“秋生……”花怜怕他生气,喊他的声音都细细的,带着讨好。
“唤我表兄,”满川将她搁在床上坐着,声音清冷,他在窗户边往外瞧了确定无人才开口接着说,“此事已至此,并非你的错,如今你被发现亦非坏事,只是——”
只是什么?
花怜抬起眼望着他。
满川盯着她的脸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拿出芥子袋取了一物出来。
是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抬起头来。”
花怜听话的抬头。
满川伸手将她面上的银发拨开,花怜睫毛颤巍着被抚摸着软腮,然后被贴上了一张面具,冰凉柔软,她不敢与满川对视,闭上眼感受属于男子粗粝手指的摩擦。
“过于招摇。”脸上的手移开,她睁开眼便听到这句话,抬手碰了碰脸上的面具,好似碰到了自己的皮肤,没有任何阻隔感。
“真神奇。”她感叹出声。
满川停顿了一秒,从芥子袋中拿了镜子与她。
花怜看了他眼色才接了过来,想起方才他的话,舌头打了个弯改了过来,“谢谢表兄……”
比原来的脸差了很多,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