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不知道咱们研究所会下达留草4cm的任务,没有准备。等从草场回驻地,我会打电话回场部汇报这件事。”
“……”钱同志总觉得无论是第七生产队的反应,还是林兽医的状况,都有点跟他设想的不一样,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沉默着点了点头,便同郑同志一起,在妇女主任额仁花的带领下回到驻地。
吴老师教室里,钱同志将电话拨回场部,跟研究所的领导汇报了这件事,请示一下场部的意见。
汇报罢,钱同志和郑同志就坐在教室里等电话。
额仁花给他们准备了一大壶奶茶,请他们在教室里随便坐一坐、看看教室读书角的书,自己休息休息,他们便一边喝奶茶一边闲聊。
在读书角,他们翻到许多印有《首都早报》图书室印章、《内蒙日报》办公室印章的来自不同城市、不同单位的书籍,坐在小椅子上看了1个多小时书后,场部终于回电了。
打过来的是公社社长秘书小刘同志,与钱同志寒暄几句后,他便开门见山道:
“留高5cm的建议是林同志提的?”
“是的,林雪君同志,咱们公社在第七生产队设兽医站的林兽医。”钱同志如实回答。
“你们辛苦辛苦,问问林同志,第七生产队前面几个生产队草场湿度、温度等情况下,是不是也是留5cm最好。”小刘道。
“啊?”
“如果林同志说是,你们就再折回去,跟前面的生产队说一下,统一都留高5cm。如果已经按照之前的试验标准割完了,那就算了。还没割的生产队,全照林同志说的做。”小刘补充道。
“全按照林同志说的?”钱同志不敢置信地问:“这是我们所长和社长下达的命令吗?”
“是的,如果是第七生产队兽医站的兽医员林雪君的话,就按照她说的做。回头请她写一份分析报告,给到研究所和社长这里就可以了。”小刘非常肯定地道。
直到挂断了电话,钱同志都还握着话筒久久地发怔。
还真是5cm啊……, ,
“大钱,咱们不要着急啊。”郑同志忙伸手拉了钱同志一把。
“我们可不是刺头。”站在后面的赵得胜忙仰头辩驳。
林雪君朝大家摇摇头,示意没关系,做工作遇到不同意见的同志很正常。有分歧,继续讨论商量就好了。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场部沟通,她相信总能谈下来的。
研究所一年一做数据,每次收效不佳,其实都是一次打击。对于人力物力也是一次消耗。以前国家没条件,只能用这样的笨方法去苦学、钻研,如果能说服研究员同志接受她的提议,研究所就能更高效地完成研究,不必多受挫折,并且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门集中在进一步的优化之中。
望一眼表情坚毅的钱同志,她挠挠下巴,开始思索起如何拿下这块硬石头。
却不想钱同志见说服不了林雪君,又把视线转向大队长,率先打破了僵局:
“咱们现在是很民主的,要不这样,如果你们全生产队投票超过80%的社员都愿意接受少割1cm的损失,愿意听这位小同志的话,而不是我们专门研究牧草的话,那我们俩也不阻止你们割草了,行不行?”
牧草冬储直接影响牲畜冬天掉膘、存活率等,‘牲畜们好不好’直接与‘牧民们好不好’挂钩,每年都有生产队冬储牧草不够用,四处求着买牧草、借牧草的。
还有的实在搞不到牧草,眼看着牲畜要饿死,只能去各地存放过牧草的土地里筛草毛毛来做牧草——所有牧民拿着家里的筛子去筛土,一点点细草毛毛地筛出来。白天风大,晚上风停,牧民们晚上不睡觉地趁没有风去筛草毛,一群人凑一晚上,才能凑够一板车草毛毛,喂给最瘦弱的牲畜保命。
那种牧民们通宵没日没夜抠毛、筛草地能保一头算一头的日子,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