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地开始繁衍扩张种群数量。
林雪君却觉得夏天的森林是昆虫的天下,它们中的大多数终其一生都见不到冬天,便在兴安岭短暂到大概只有3个月的春夏秋季里,完成自己虫生的所有成长、蜕变。灿烂一刹,又赶在冬天前无声无息地死去。
大概因为它们的生命太短,它们活得特别热火朝天。
无处不见的忙碌蚂蚁,不断围在你耳边吵闹的苍蝇小咬(蠓),花丛间的蝴蝶,溪流上空的蜻蜓,还有不期然吓你一跳的毛毛虫。
真是多不胜数。
昨天晚上睡觉时,林雪君不知道被多少飞蛾吓得要把头遮住才睡着,更不要提一些想往你身上爬的不知名昆虫。
幸亏大家都穿的长袖长裤,戴有大沿草帽,不然真要被虫子烦死。
森林中的蚊子也非常多,走路时还能驱驱蚊,一旦停下来,便会有无数蚊子朝你扑来。
大家必须在被蚊子叮咬前做好防火措施并点燃篝火,不断用烟熏走蚊虫,才能苟活。
这时候就显出小毛驴和狗子们的幸福了,它们身上有长毛,防蚊挡虫。还有尾巴可以不断轰走讨人厌的飞虫,真令人羡慕。
“……像大黄、茯苓这些都是做驱虫药剂的好药材,多多益善。”林雪君站起身走到另一边,拨开一丛灌木,惊走几只蝗虫和蝴蝶后,看到了几簇紫粉色一团团攀升的小花,又转头向衣秀玉和其他学徒惊喜介绍:
“看,这种顶生总状花序的粉紫色花就是北乌头,又叫草乌的。块根有剧毒,但炮制后可以治风湿性关节炎、牙痛等。草乌叶有小毒,可以清热止痛,也是好东西。”
小时候家里老人带着她上山,每次见到这样的药草,都会尽数挖回家备用。
从腰后抽出镰刀,她利落地劈开几枝挡路的灌木枝和高草,戴着粗麻手套拔掉一根蜇人特别痛的蛰麻子(荨麻),接着给围过来的学徒们展示起采摘要领。
其他人学会后,便也在四周寻找起其他的草乌自行采摘。
林雪君随着刚开辟出新路的赵得胜往下坡走了一段,又惊喜地发现了一株好东西。
“这是野山椒,可以吃的。”林雪君招呼身后一名学徒,喊对方来一起采。
“这有什么用?”采了一会儿,学徒忽然惯性地问起这株‘草药’的用途。
“……”林雪君愣了几秒,才迟疑道:“增香提味,强健食欲?”
学徒立即掏出本子,拔笔便要记下来。
林雪君噗嗤一声笑,伸手制止道:“这是菜啦!野菜!它还充饥呢!”
学徒这才反应过来,跟着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怎么学着学着就书呆子起来了?!
这边正拨弄着各种植物,一样一样地辨认,另一边带着赤兔狗朝山坡方向探索的王老汉忽然回头喊道:
“林同志,林同志,这里有只猫——哎不是,是只鸟诶,还活着呢。”
林雪君一听有只像猫的鸟,立即判断是只猫头鹰。
放下背篓,踩着或草或落叶,深一脚浅一脚地赶过去。才走几米,又听王老汉补充:“拨弄它都不动不反抗,看样子也快死了。”
“你别戳它呀,让我看看。”林雪君见王老汉拿着根树杈子一直朝着树丛里捅咕,忙呼喊着制止,干脆急跑过来。
他们一路进山,已不知道见过了许多虫尸和小动物尸体。它们依靠森林提供的食物生长,也最终以食物或养分的身份回馈森林。
今天早上,在他们用镰刀开辟出的路边,还看到了挂在树上、被秃鹫和乌鸦等吃得只剩骨架和头颅的小鹿,赵得胜说可能是豹子、山猫一类把食物叼上树吃,以防对手抢夺。
王老汉则称或许是住在森林中的鄂温克、鄂伦春或赫哲族做的——他们会将死去的小动物挂在树上,亲友尸体则放在棺木席板上置于树桩顶,使之慢慢腐烂、回归自然,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