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问。
“……”夫妻两人仍是没有说话。
“会判死刑吗?会被杀死吗?”见夫妻两人犹豫,她胆子大了些又问。
夫妻中的男方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肩膀,声音柔柔的:“你想让警察叔叔放了你爸爸吗?”
“……”
“可是你不能去作证,叔叔阿姨已经向别人担保了你绝对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去作证,你是加拿大国籍也没有中国国籍,所以没有人知道你是你爸爸的女儿,既然没有人知道那刚刚好,不要去作证,跟着叔叔阿姨一辈子好好生活下去,好吗……”
她闻声,推了推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的双眼:“我去做证的话,爸爸就会被释放吗?”
男人低下头,叹了声:“你去做证的话,只会成为牺牲品,你爸爸不是因为有罪被抓,是因为……”
旁边的女人拉了拉男人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她看着眼前一脸沉重的夫妻二人,面无表情地眨眨眼:“我不会去作证的。”
夫妻两人顿时惊喜地抬头看着她。
她冷漠道:“因为我希望法官能让爸爸死。”
那天之后,她失忆了。
不是因为受到了惊吓,不是因为悲伤过度,是因为不想替父亲作证。
因为恳求过无数次上帝一定要让父亲死,因为埋藏在心底的憎恨已经再也无法控制,因为只要父亲还活着她就会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所以,她干脆忘记了。
失忆前,她的脑海里最后浮现的是多伦多的秋天。
橘红色枫叶和波光粼粼的的安大略湖珠璧交辉,微风袭来是满树摇曳的枫红,湖面有白天鹅在嬉戏打闹。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副油画,而在那美轮美奂的画面中央,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微笑着对着有她笑声的方向伸手:“小茵,过来,让妈妈摸摸你的脸。”
……
吕佳音睁开眼时,发现天已经亮了。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失眠,却发现实则是睡着了。
只是在这场梦境中她想起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让她以为自己一直都保持着清醒。
吕佳音从床上坐起来,有冰凉的泪珠从面颊上滑落,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枕头,潮湿一片。
她顿时有些颓废地蜷缩起身子,将面颊埋在双膝之间,怔怔地看着床单发呆。
为什么事到如今,会想起这些?
是上帝说:“江林茵,该到了你赎罪的时候了”吗?
借他人之手,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选择自我麻痹,将父亲推上了刑场;之后又变身为别人的孩子,让无辜的小琰替自己承受了这么多年原本属于自己的压力;再以为了弟弟的名义,伤害了喜欢自己的男孩子……
她甚至当着那么痛苦地小琰面前说:“你不要再沉浸在你父亲的仇恨中了好不好?”
自己明明想做个正义的好人,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不断伤害别人的坏人。
吕佳音叹了一声,就在这时,吕博发来微信:[身体怎么样?没事吧?小琰昨天没欺负你吧。]
她看着微信正打算回复,忽然愣了一下。
吕博和端溪……为什么要收养自己?
因为小琰的□□?
可是至于吗?
在那种风口浪尖上收养自己不怕出事吗?
当年的自己虽然不懂父亲死亡的理由,但是如今的自己很清楚:无论父亲有没有杀人,那时候他都必须死。
那么这对夫妻是怎么做到当着各个大人物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的?
不过话说回来,吕博和端溪当年收养自己的时候,他们说过的一句话一直让自己很在意——
“叔叔阿姨已经向别人担保了你绝对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去作证。”
这句话在自己失忆后也从脑海中消失了,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