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近三个月, 赵可褪去了那一头浮夸的粉色头发,换上了简单干净的黑发, 原本因为病痛折磨就消瘦的他在惨白的肤色和黑发的衬托下, 显得更加瘦骨嶙峋。
他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衣, 下身是类似于病号服的白色衬裤,不远处放着一架崭新的轮椅。
因为长时间的沉睡, 他的四肢关节变得异常僵硬,好就好在护工积极替他翻身, 才没有留下褥疮。
但他的身体机能已经衰弱到走一会儿路就会汗流浃背,蹦跳几下都会气喘吁吁, 跑步或者强运动全部都做不到,如今的他, 像是玻璃做的病弱少年, 一敲就碎。
赵可有些口渴, 抓过身侧的保温杯, 灌了几口后皱眉:“怎么是热的。”
“现在天气冷,难道你要喝凉的?”赵天喻回答道。
“我从来都是喝凉的。”赵可回, “我说过我喝热水会头疼。”
“今非昔比,你忍一下吧。”赵天喻叹气。
赵可一听, 顿时面露恨意:“你们现在都把我当残废吗?!”
说话间, 保温杯被狠狠地丢了出去,杯子砸在墙上,热水洒了一地。
因为这个动作太过于用力,赵可面色一僵, 胳膊隐隐作痛,一时半会儿难以再有什么大动作。
“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恢复到自由运动的状态,别伤着,免得得不偿失。”赵天喻走到墙角,捡起地上的保温杯,放在桌子上。
“你不用管我。”赵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本想去一旁的沙发上休息,可是才走两步,就闪了一下,赵天喻忙上前扶住他,将他搀扶到沙发前坐下。
赵天喻扫了眼旁边崭新的轮椅,又看着低头不语的赵可,叹了声,在他身旁坐下:“小可。”
赵可扫了眼赵天喻,脸上满是冷漠。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赵天喻道。
赵可冷冷答:“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还有好消息而言吗?”
“算是吧。”赵天喻看着赵可,“真的不打算听?”
赵可瞪了眼赵天喻,有些不耐烦:“说。”
“那就先说坏消息吧。”赵天喻道,“陈月洲的父母和弟弟的案件上周开庭了,虽然我竭尽全力想让他们一家人牢底坐穿,但很可惜,陈月洲的母亲还是下个月就会出来。”
赵可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跟我有关系?”
“没关系?她可是那群当初害了你的人的同伙。”赵天喻道。
“这不是刚好吗?”赵可冷冷地扬了扬唇,“让她待在牢房里,那种习惯被奴役的人无非就是日子苦了些,但把她放出来,让她知道她全部的依靠都没有了,连心爱的儿子也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她又没有自理能力,就是个烧菜做饭一辈子的人……”
赵可面扭过头,看着赵天喻的双眼,无表情地笑:“活着面对折磨不是比让她死了或者蹲监狱更过瘾吗?”
赵天喻愣了几秒,随后错开视线,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道:“小可,如果你恨陈月洲,就单纯地恨她,不要带着太多的情绪进去,否则你在恨一个人的同时,也会让那份情绪干扰到你自己的健康状况。”
“单纯地恨?”赵可冷笑,“可能吗?”
赵天喻沉默。
赵可抓起身侧茶几上刚才被摔了一次的保温杯又摔了出去,这一次,保温杯实在承受不住连续的蹂躏,盖子的塑料脚终于断了。
忍着胳膊剧烈的疼痛,赵可看着地上支零破碎的保温杯冷笑道:“我为了救她身处险境差点丢了性命,她事后见我昏迷立刻走人,你说你连续找了她几次她都不肯来病床前见我,二话不说跟着那个罪魁祸首的条子双宿双飞,她甚至连一天都没有等过我,你让我心平气和地恨她?”
赵天喻没有说话。
“哥。”赵可露出无比纠结有又愤恨的表情,“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