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会根据客人的情况和需求,制定一个疗程,一般来说,一个疗程最低也是两次,每次是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你有兴趣就好好考虑一下吧。”
梁甜芬失魂落魄地从罗晓丽那里回来,脑袋里头轰轰地响,好像有许多人在里头交谈一样。
她时而茫然无措,时而又惶恐无比。甚至感觉这脑子里头全部都是自己的声音。
一个声音在对她说:“不行,不能做这个,性用品试用已经是我的底线了。这要在别人面前暴露我的身体,哪怕对方是夫妻,这也绝对不行!这是一种耻辱,这真的是一种耻辱了!”
但另外又有一种声音跟她说:“一小时就两千块钱啊!就算次数不多,一个月也能多一万块钱左右的收入,有了这笔收入,就可以把丈夫送到河源那边的精神疗养院去了,能让他得到最好的治疗,而且也能够还债。甚至也能攒一笔钱,以备不时之需。反正又不是做那种事情,不会单单面对男顾客,也不会被他们欺负。
这样那样想着,梁甜芬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再一次面对内心极度的挣扎和彷徨,这种挣扎和彷徨比做性用品试用的时候还要强烈许多。
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星期里,梁甜芬都有点无心干活,她老是想着这件事情,脑子里头老是转这个念头,我该不该去接受这个工作?
如果接受了,我能赚很多钱,但不管怎么样她都还坚定不了。
最近一次和丈夫的通话声中,梁甜芬感觉着他好像有点不大对劲,说话更加含糊了,声音也懒洋洋的,不大愿意跟她说话。
梁甜芬就决定要回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可以当做散散心,让自己脑子里头不再那么纠结。
于是她跟公司请了几天假,就这么回到了老家。
当她回到老家时,看到的却是让她觉得惨不忍睹,甚至大为恼火的一幕,丈夫本来在送上车站时,还让他穿得整整洁洁,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的。而现在居然就像是个叫花子,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甚至连鞋子都没穿。满脸满身都是污垢。
还被小孩子戏弄,小孩们正让王飞腾把牛粪当蛋糕往嘴巴里塞。要不是她一回来就发现了,及时阻止,还不知道那些孩子会做出多荒唐的事情。
这些都让梁甜芬痛苦无比。她不知道这两个多月里头,丈夫在村子里头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才会从一个看起来至少像是正常人的精神病患者,彻底变成了一个傻子,一个疯子,一个随便小孩子欺负的窝囊废。
当她带着丈夫回到家里头的时候,真的毫不客气把公公婆婆都训斥了一顿,一边骂一边哭。
公公婆婆也不敢说什么,低头顺耳地任由这个儿媳妇骂。
但再骂又有什么用呢?这时的梁甜芬已经逐渐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丈夫留在村子里,要不然他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完完全全废掉了。
当她向公公婆婆提出要把丈夫带走的时候,他们坚决不同意。
他们不同意的原因就是,不想拖累梁甜芬,毕竟自己儿子已经傻成这样了,跟白痴没什么两样,儿媳妇又还这么年轻,才二十六七岁。如果要让她继续照顾一个疯子,一个白痴的话,她这一辈子可能都塌进去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双方之间起了许多争执,甚至不知不觉的,就把王飞腾当做了决定一切的棋子。王飞腾愿意跟谁那就跟谁。
不过经过这两个多月跟父母的相处,王飞腾的神智已经进一步陷入了馄饨状态,眼睛里头只有他的爸妈,他们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都不愿意再跟妻子在一起了。妻子对他的好,愿意把他带走,给他更好的治疗,他都不愿意。
这让梁甜芬越来越痛苦,但她当然不会放弃,辛苦了这么久,被折磨了这么久,这个时候放弃她绝对不会甘心,哪怕知道公公婆婆是为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