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疼痛。
是真的很疼,当初被自己亲生父母丢出家门时,也没有这么疼。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幼狐蜷缩在肮脏的雨水中,黑色的雨点针扎般刺在身上,一下一下,疼得他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幼狐眼神涣散,以为自己终于能从漫长的解脱中得救时……一把伞轻轻撑在他上方,给他撑开了一片天。
“哪来的小狐狸呀,”
有人轻笑着,温柔地将他抱在怀中,“以后就跟着我吧。”
笙篱意识恍惚,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惨叫了起来,耳边一片寂静,但他又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个声音——那个永远对他含着笑意的声音,此时已经冰冷如同祭坛上千年的风雪。
笙篱缓慢抬头,看见九尾狐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分他从未见过的……血色。
“给他们陪葬吧。”
……
冷风拂过,伏桀的身形消散,又重新聚拢。他依然毫发无损,但脸色极差,显然分.身被毁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伤害。
“你到底是什么人,”
伏桀死死盯着楚原,每一个字都狠狠碾过了牙齿,“区区一个人类——”
第一次第二次,他的力量都尚未复苏。然而在吞下洛茵茵后,他自觉力量已经恢复了大半,就连千年前的苏独对上他也应该会吃力……可是这个该死的人类又是怎么回事?!
楚原没有理会他,他眉头蹙起,看见苏独掐住笙篱的脖颈将他摔在地上,修长十指青筋暴起,脸色却苍白而漠然。
苏独弄出的动静太大,甚至全然不顾底下就是杨家。此时杨家住宅已经被毁去大半,杨家人也早已逃走……只剩下主屋那边,还跪着一个孤单的人影。
杨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死,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膝盖上还躺着另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是他的继母宋斐雅。
宋斐雅咳出大片大片鲜血,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杨垠,将落满灰尘却完好无损的家主外袍拽过来,披在了他身上。
“家主……是你,”
宋斐雅目光空,低喃道,“鸣钧引……也还给你们。”
她不知道从哪生出了力气,狠狠抓起小刀,刺入了自己心脏之中。
杨垠一惊,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又被宋斐雅满是鲜血的手用力攥住了。
“你的母亲……不是被外人杀死的。”
宋斐雅极力将涣散的视线汇聚在杨垠身上,每说一个字,就有鲜血从她嘴角流出。
“是……被你杀死的。”
杨垠瞳孔猛地缩到了极点。
“你是杨家从未有过的天才……小时候的法力就已超过杨家所有人……”
宋斐雅断断续续说着,颤抖着从自己心脏中,取出了鸣钧引,“因为太强,无意间和鸣钧引发生共鸣……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死了。”
她将染血的鸣钧引轻轻放在杨垠手心,又握住了那只不断颤抖的手。
“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
宋斐雅喃喃说完最后一个字,极力提起嘴角,似乎还想笑一笑。
“杨家……真是……”
她终究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眼中最后一点光泽如微弱的火焰……嗤地熄灭了。
“……”
杨垠紧紧盯着宋斐雅美丽却灰败的面庞,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鸣钧引就在他手中,鲜血染满他的双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那是他的心头血。
“哈,哈哈——”
杨垠眼中流下两行血泪,他忽然崩溃地大笑起来,鲜血顺着脸庞砸下,一滴一滴,落在了鸣钧引身上。
“哈哈哈哈哈——”
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想起年幼时母亲逐渐冰冷下去的体温,想起自己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