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少钱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吗?万事开头难,记住妈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事,咱家不缺钱,你也不会缺钱,所以,要做,就做到最好。”
周尧绷紧的脊背骤然松缓下来,他压下心里那酸甜苦辣难以形容的滋味儿,最后将母亲抱在怀里,难以自禁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母亲被逗笑,理了理周尧的衣领,月下眉眼柔和温软。
“开车慢点。”
“嗯,您也注意身体。”
“这次回来懂事不少,我儿好像终于长大了。”
周尧笑而不语。
与母亲分别,周尧离开祖宅,往停车场走去,路灯下,迎面走来一个脚步虚浮的男人,灯光照在他被酒色财气侵染过度的脸,周尧瞳孔微微收缩。
那人隔着十来米就站住,夸张地探着头眯眼看他,继而大着舌头喊:“尧儿,回来了?”
周尧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然后“嗯”了一声。
“好久没见你。”
“嗯。”
“找你出来玩没一次答应我,躲我远远的,行吧,我知道你不爱玩我那套,但我也有纯喝茶聊天儿的消遣,回头喊你喝茶来吗?”
“来。”
这人微愣:“一段时间不见,好像有点变了,懂人语了啊。行吧,我今天有点喝大了,睡醒给你电话。”
“好。”周尧顿了顿,叮嘱,“少喝,伤肝。”
“呵呵呵,好好好。”
寒暄一番,两人擦肩而过,周尧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微软。
这人叫刁点,是他的儿时玩伴,却远算不上发小儿,因为刁点就是典型的纨绔,声色犬马,五毒俱全。
和周尧不是一路人。
但上一世,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找上了刁点,刁点那时候收心工作,在自家公司当个小职员,零花钱全靠自己挣,但第二天却拿了六十万给他,那卡沉甸甸的放在手心上,刁点眷恋地看了好几眼,说:“这是我全部的私房钱了,也只能给你拿这么多,不用急着还,我现在还记得阿姨亲手做的曲奇饼的味道,唉,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虽然那时候母亲已经病重,再多的钱都回天乏术,但刁点千里送来暖手宝,在那个冬天焐热了周尧的手。
有些人表面称兄道弟,背地里阴谋算计。有些人玩世不恭,却纯善热心。而有些人长了双眼睛,却是个瞎子。
周尧抿嘴轻笑,是真的希望刁点酒醒后给他打电话。
不过第二天,刁点没打电话,第三天也没有。
周尧连续三天作息正常,脸色恢复了不少,再次出门。一路上手机叮叮咚咚地跳个不停,何瑜换着号地给他发短信,被他拉黑一个换一个,脸皮其厚无比。
有这脸皮,也难怪能够干出背后插刀的恶劣事情。
之前约定的时间太早,恰逢工作日的上班高峰期,周尧的车被堵在路上走走停停,很是消耗耐心。
路过天达广场,周尧将手撑在窗户上支着下巴,往外看了一眼,便看见广场中间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简陋的露天舞台,大红的背景喜庆却有点土俗,几个穿着白色舞台服的男生在一群大爷大妈的围观下,在台上又唱又跳。
周尧多看了两眼,视线最后落在了中间C位的男生脸上,长得什么样看不太清楚,但非常卖力,比起其他人懒洋洋的应付姿态,他却好像站在灯光耀眼的舞台上,很醒目,也特别尴尬。
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周尧并没有轻视对方的意思,甚至钦佩。他也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前半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后半生命运急转直下,活着,其实就已经很难了。
终于赶在约定的时间前到达了茶餐厅,两位老人已经喝下半壶茶,周尧恭敬地招呼两人,爷爷更是骄傲地说:“这是我孙子周尧,是个很有名的作家,殷商你听过吗?年收入是我在他那个年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