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怎么回事?”指着兽皮册子里那个几乎是照着自己的五官描画出来的,穿着一身广袖长袍、飘逸如仙的男子, 白芎整个人陷入了可怕的灵异事件臆想中。
打开兽皮册子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他, 必须去找到什么,一定要找到!
可是, 找什么呢?
直到他看到那副画像,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在这个瞬间, 突然便尘埃落定了一般。
他一直很奇怪,自己好端端的, 既没有被车撞, 也没有被雷劈,怎么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传说中被上仙禁锢了的世界呢?脑子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呼之欲出, 却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死死压制住了,搅得他脑子里剧痛无比。
“一千年了, 妖族一直在等待上仙的宽恕, 如今,上仙垂怜, 终于让罪人们等到了上仙!”说着, 大巫放下权杖, 缓缓跪地,在白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结结实实地行了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我、到底是谁?”白芎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办法自欺欺人了,这一切都太过诡异,就好像命中注定他要来到这个世界,完成一项他不记得是什么,但是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您是玄应上仙,也是姜坻,也是,白芎。”大巫苦涩地趴在地上,被白芎轻轻地扶了起来,强行按在铺了兽皮的石榻上。
“说吧,我听着呢。”
“千年来,我天狐一族被禁锢在此处,不可修炼,不可渡劫成仙,说来也是妖族的报应!”
“那真是一个极好的时候啊,天地间灵气充沛,人族和妖族皆可修炼成仙,直到后来,妖族渐渐生出了不满之心,他们嫉妒人族强大的繁衍能力,嫉妒天道对妖族的不公,都是渡劫,人族却总是比妖族受到更多的偏袒。”
“于是,妖族的首领们暗中密谋,利用在宫中为宠妃的狐族少女,悄悄变动了祭坛的阵法,引来了被封禁在九幽之地的鬼族。”
“鬼族肆虐,又对人族的血肉有着天然的觊觎,人族死伤无数,等到上界得到消息的时候,人皇已经陨落,新皇率领人族修士,与妖族、鬼族殊死一战,终于不敌,为了重设祭坛向上天祝祷,寻求上仙相助,新皇以肉身为祭,魂魄为引,重新打通了被妖族强行关闭的通道。”
“那后来呢?那个新皇,就这么死了?魂魄为引……那是连投胎转世都不能了吗?”白芎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
“不……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如今,我妖族就不是被禁锢,而是被族灭了。”大巫苦笑一声。
“新皇为解救天下苍生,亲手在新铸的祭坛上,以上古神龙的骨匕为刃,剜出了自己的心,心头之血浸润了祭坛,强大的神魂冲破了妖族的禁锢,终于换来了上仙的垂怜,当然了,对妖族而言,从那天开始,就是我们的末路之始了。”
“那,那个亲手剜出了自己心脏的那个人呢?”
“上仙,您还没有想起当年之事吗?”大巫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似是怜悯,又似乎带着淡淡的侥幸。
“我想不起来了。”白芎茫然地看着那兽皮上的画像,总感觉那人虽是万人景仰的上仙,周身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苦,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突然,那兽皮上闪过一层莹润的白光,白芎眼前一花,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片战火后的断壁残垣,巨大的祭坛上,一个穿着黑白两色祭服的少年仰头看天,苍白的脸上滑下一颗泪珠,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骨刃。
白芎面露哀伤,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少年剖开胸腔,青筋暴露的右手猛地掏出一颗热腾腾还在跳动的心脏,鲜血从伤口中喷溅出来,染红了纯白的衣襟。白芎呆呆地看着他,又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