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最重要的一张牌。
此时拓跋弘毅转头望着邓玦,关切道:“你在周国做水师都督,周国皇帝可曾派人监视你?”
邓玦道:“陛下勿忧。从前臣供出穆国公之事,周国皇帝便对臣深信不疑了。早在周国皇帝登基之前,臣便投诚于她。如今周国皇帝当臣是自己人。”
拓跋弘毅轻轻吁了口气,道:“那就好。朕原本还担心上次掩护梁国撤兵一事,会置你于危险之中。”
邓玦很明事理,道:“为了让二十几万士卒安然撤退,臣担一点风险又算什么?况且谢氏本就不臣于周国皇帝,臣说是谢氏生事,周国皇帝更是不曾怀疑。”
“你自己小心些。”拓跋弘毅恳切道:“若事有不协,当以你自身安危为重。”他神色诚恳,望向星空下的江面,似是有几分感叹,道:“朕虽有同母的弟弟,却弄得如同寇敌。这世间,无缺你对朕而言,便如真正的弟弟一般。”
邓玦轻声道:“臣亦视陛下如兄长。”他望着鱼竿,有些恍惚,忽然睫毛一眨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拓跋弘毅,道:“陛下来时,隐有愁容,不知因何事而起?”
拓跋弘毅深深一叹,对旁人都不曾提及的事情,却不曾瞒着邓玦,低声道:“是朕的皇后……”
他顿了顿,有些艰涩道:“她心思重,病得深了。”
虽然为了朝局,拓跋弘毅选择了扶持贺兰部,打击后族独孤部。
但当初拓跋弘毅与独孤氏成亲之时,都还很年轻,少年夫妇,在为了扳倒赵太后而努力的岁月里,也曾情好日密。
独孤氏新妇初嫁,对拓跋弘毅一腔深情,这样一位雄才大略的夫君,当初对她又好,怎能不叫她欢喜?
可是等到赵太后一去,独孤氏的父兄都在朝中为重臣,皇帝的心意忽然就转了风向,待到贺兰氏入宫之后,更是几乎不往皇后宫中去了。
可怜独孤氏满腹爱意,如何受得住这等打击?可是她的丈夫是梁国的皇帝,除了默默忍受,她别无他法——若要怪,似乎也只能怪她那不争气的肚子。
如此三五年下来,独孤氏被磋磨出了一身病,眼看着命不久矣。
说来奇怪,独孤氏好好的时候,拓跋弘毅只想着剪除独孤部的势力,可是如今想到佳人将逝,当初那些甜蜜的回忆又涌上脑海,更有一份深重难言的愧疚。
这段孽缘,从前折磨着独孤氏,如今她要解脱了,却令他良心难安。
这种时候邓玦不需要说话,只需要安静听着。
拓跋弘毅又道:“立大儿为储君之事,原本定在今岁,如今还是再放一放……”
等到独孤氏咽气之后。
邓玦轻声道:“陛下仁慈。”
拓跋弘毅苦笑一声,道:“只是如此一来,贵妃又要闹起来。”他看向邓玦,语重心长道:“姬妾可以无数,但妻子还是只有一位好。朕是不得已,放了这么两个人在宫中,便闹得一天到晚不得清净。”
邓玦只是含笑听着。
拓跋弘毅打量着他,道:“你早已出了孝期,年纪也不小了,还未考虑过成亲的事情吗?”他顿了顿,又道:“朕有一位妹妹,年方十八,贞静大方。如今不便公布你的身份,等大事平定,朕召你入宫,与公主相见。”这是允诺要邓玦做妹夫了。
若是旁人在此,自然要伏地谢恩。
但邓玦与他交往随意,淡淡一笑,慢吞吞把鱼饵挂上空了的鱼钩,道:“臣与陛下的想法不同。”
“哦?”
“在臣看来,妻子一位也嫌太多。”
拓跋弘毅微微一愣,继而笑道:“原来你只要姬妾无数。”笑过又叹,“言之有理。朕若不是皇帝,还是做个单身汉快活。”
夏夜悠长,两人的对话从家常琐事,渐渐转到周国水师,乃至于两国粮草筹备等要紧的事情,然后又回到身边小事。
“你那银钩用得可还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