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促狭。
顾望退后两步,跟贺清桓保持了安全距离,偏了下头,若有所思道,“老顾要说的话,应该是如果不去客房,就打断我的腿才对。”
他身后的手碰到了门把,迅速拧开溜了出去,贺清桓生病,反应没以前快,等回过神,房间内安静无声,少年的衣角都没抓住。
半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a市喜欢下雨,但顾望自从意识到这里后,下雨只是单纯的下雨,从未闪电雷声和大雨一起降临过。
闪电划破天际,像一柄弯曲的软剑,从远处朝近端砍过来,黑色的天幕像被割裂的布帛,雨水趁机从中倾泻。
雷声隐藏在黑云中,层叠的黑云,低吼着的闷雷,像巨石从山巅滚落,引着大地都跟着震颤。
顾望惊醒后看了下手机,才凌晨两点。
他怕打雷。
小时候是不怕的,后来每到下雨天气便腿疼,跟针扎似的,他虽然站不起来了,但后遗症是一个都没有少。
光是下雨也能忍受,唯有混合着的闪电与雷鸣,平添烦躁。
不管是白昼还是黑夜,雷声永远低沉沉闷,像预示着不祥,顾望厌恶又恐惧。
腿伤过后,顾望就多了许多的毛病。
被褥是阿姨晚上刚换的,松软干净,顾望用被子蒙住头,企图忽视雷电带来的令人窒息的沉闷感。
门被推开,廊道微弱的光线透露进来,顾望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贺清桓站在门口,背后光芒微弱,五官浸在黑暗里。
情绪看不真切。
顾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来干什么?”
贺清桓走近,蹲在他床边,抬眼轻声说,“来看看你。”
贺清桓知道,顾望讨厌这样的天气,雷声闪电大雨三者混合在一起,对顾望的情绪影响很大。
以前碰上这种恶劣的天气,无论再忙,贺清桓都会放下手头的工作,陪着顾望。
即使这次什么都还没发生,贺清桓在闪电划破长空的同时醒来,意识比动作慢,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客房门前了。
客房地面同样铺着地毯,贺清桓跟晚上时判若两人,神情柔和,盘膝坐在地上,捻了捻顾望的被角,“睡吧。”
顾望的确很困,他不是很能熬夜。
男孩子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贺清桓的,声音因为袭来的睡意而含糊不清,“他们说让你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贺清桓愣了一下,而后眼帘垂下,缓缓反扣住顾望的,“好。”
顾望睡着了,叫他还能应声,没睡熟。
贺清桓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几下,空旷安静的房间里,贺清桓的声音响起。
“望望,等你二十岁,我们结婚,好不好?”
贺清桓右手的手机屏幕亮着的,录音界面的时间一秒一秒的跳着显示录音时长。
顾望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
贺清桓又重复了一遍。
顾望的手从贺清桓的手中滑了出去,他翻了个身,意识不清的说道,“知道了,结结结。”
贺清桓勾起嘴角,过了几秒钟,他按下了录音的暂停键,而后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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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朗诵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服装要统一,是跟隔壁班一起买的。
刚好在同一家店,隔壁班文艺委员有那家店的会员,文婷就把这事儿拜托给隔壁班了。
贺清桓和顾望要在前边领头,衣服跟班里人的不一样,其他人都是黑色的套头衫,他俩是白色的衬衣。
顾望看贺清桓把两件衬衣拿在手里翻看了好几遍,不解道,“怎么了?”
贺清桓顿了一下,“没什么。”
顾望点点头,他视线在宋之言和孟鸥两个人身上停留了很久。
两个人奇奇怪怪的,从早上来到后边发衣服,一句话都没说,孟鸥不是多话的人,不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