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灰色收入,自然不会故作清高。
但灰色收入毕竟是灰色收入,来路总是不那么正的,若是认真追究起来,一个“贪墨”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更何况,许多人还不止是这些灰色收入。
三皇子里还有许多仗着上头有人,收了好处帮忙安插职位的。虽然都不是多重要的职位,但干这样的事,无疑是触到了圣人的底线。
因此,圣人震怒,朝野皆惊。
这种时候,林如海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以免引火烧身。
三皇子党的人算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吃了个大大的暗亏。
但三皇子党别的不多,读书人却是不少,第二日便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喷了回去。
还是那句话,凡是当官的,几乎就没有干净的。那些真正清正廉明的,也不会加入这些夺嫡的党派。
太子和三皇子都是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两方相互攀咬起来,牵连甚广,甚至一度险些影响朝堂的运行。
圣人本就是个万事求稳,稳中求胜的性子。朝堂一乱,不到半个月,他就觉得焦头烂额。
于是,太子和三皇子先后被叫进了乾清宫,劈头盖脸捱了一顿训斥。三皇子麻溜儿的认错了,并保证不再任性。其实,他也在纳闷,太子究竟是发的什么疯,怎么就逮着他不放了?他可是一点儿都不想跟太子死磕,到最后,便宜了老九。
说起这个,三皇子就疑惑了:难不成,太子就不怕九皇子左手渔翁之利?是太子留了什么后手,还是另有隐情?
不过,如今圣人都开口了,太子总该消停了吧?
可是,三皇子却猜错了,就连圣人也没想到,太子当着圣人的面应的好好的,但朝堂之上,太子一党的人却是我行我素,今日弹劾这个,明日弹劾那个,甚至比之前些时候更疯狂了几分。
“砰!”
“老大到底想干什么?”
三皇子气的一把将一个汝窑三足笔洗摔在地上,愤怒的吼道。
他的几个幕僚皆是眉头紧锁,一筹莫展,显然对于太子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弄得措手不及。
三皇子粗喘了几声,猛然又抓起一个琉璃药玉的桌屏,“哗啦”一声,桌屏就变成了一地的碎碴子。他这才觉得胸口的郁气散了一点儿,至少不影响他呼吸了。
“三爷。”一个拿着大烟袋的幕僚“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烟,说了一句近似废话的话,“太子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其中必有隐情。”
其他几个幕僚都翻白眼看他,无声地表达鄙视:废话,这谁不知道?正常情况下,谁会干出这种事?
三皇子也很是无语。
那大烟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讪讪一笑,接着说:“依门下之见,太子定然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时想不开,才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
这倒还有些道理,三皇子微微颔首:“荀先生说的有理。只是,有没有可能是太子还留了什么后手?”
荀先生果断道:“依门下之见,不太可能。”
“哦?”三皇子示意他继续说。
荀先生道:“无论太子有何隐情,此举都会在圣人那里留下暴躁、沉不住气的印象。如今,圣人对太子的宠爱已经大不如前,太子并非蠢人,又如何不知晓谨慎为上的道理?”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个谋士出声附和:“荀先生说的有理。”
“太子若非是受了足以动摇储位的刺激,此时应当是尽力挽回与圣人的父子情分,而不是做出此等不当之举。”
“动摇储位?”三皇子眼睛一亮,“难不成,圣人有意易储?”
若是圣人有意废黜太子,改立他为储君,也就解释得通,为何太子宁愿破坏自己在圣人心目中的印象,也要死咬着他不放了。
三皇子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个道理。但荀先生却是一盆凉水当头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