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珩听到这消息后, 忍不住皱眉问孙辛夷:“她才刚出月子没多久吧,怎么这么快就和离了?”
说实话, 要是阿青的遭遇搁后世的产妇身上, 那没的说, 出了产房产妇就得果断离婚踹开奇葩。但是这年头儿,对于女子的束缚着实太大,阿青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离,确实出乎陆安珩的意料。
孙辛夷对阿青和离一事的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是阿青自己要和离的, 为此还让她那婆婆堵了她娘家的门, 破口大骂了许久。
好在阿青的两个亲哥哥给力, 也不跟这个老虔婆计较,直接撸起袖子将阿青的前夫暴揍了一顿。揍完了还不够, 俩哥哥还把这怂包拎到老虔婆面前,特别耿直地表示,“您只管骂, 我们小辈绝对不顶嘴, 不过您骂一回,我们就揍您儿子一回。就看您多久消停。”
这个威胁很管用,老虔婆顿时安静如鸡地带着儿子滚了。阿青则强硬地带着女儿回了娘家,与陈家一刀两断。
陆安珩对阿青竟然能抢到孩子的抚养权表示惊讶,毕竟这年头可是男权社会, 即便再嫌弃女孩子, 那也是老某家的血脉, 阿青那婆家看着就是个不讲理的,怎么会同意让阿青带着女儿和离呢?
这么来看,阿青真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子。陆安珩想去看一看这个勇敢又坚韧的女子,在这个吃人的时代,阿青能觉醒自立,多么难得。
怀着好奇心,陆安珩在陆芙的陪同下,第一次见到了阿青。
阿青的脸色苍白,对比起陆芙出月子时的脸色,陆安珩一看就知道阿青月子里没养好,对她和离的原因已经有大概的猜测了。陆安珩顿时有点犹豫,自己出于好奇前来看阿青,却忘记了,即便自己不再问什么,也已经在阿青还未长好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
这事儿干的,真是太欠考虑了。
陆安珩这么想着,脸色不由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反倒是阿青极为坦然,恭恭敬敬地对着陆安珩行了个礼,认真地道:“多谢大人当日对民妇女儿的回护。”
陆安珩尴尬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些许,顺势问了问小女婴的情况:“那小家伙还好吗?”
谈到女儿,阿青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扬着嘴角笑道:“多谢大人关心,宝儿如今能吃能睡,略长了些分量。”
那就好,陆安珩想到那个脸蛋嫩乎乎的小丫头,真心实意地为她们母女高兴了起来。并不想再多问任何一个有关她和离的事情了,没事戳人伤疤,会遭雷劈的。
然而阿青早已看穿了陆安珩的来意,对此并不在意,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如今阿青回想起自己前几个月的痛不欲生,真是恍若隔世。只觉得那些残存的痛楚虽然还能刺痛自己,却能让自己更清醒。这么看来,未尝也不是一件幸事。
这么想着,阿青的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对着陆安珩柔声道:“大人是想问,民妇为何与丈夫和离了,还能把女儿带在自己身边吧?”
陆安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道:“是我唐突了,戳了你的伤疤。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阿青摇头,“没什么不好说的,既然大人想知道,民妇也不怕您笑话,只要大人别说民妇不安于室便是。”
见陆安珩皱眉,阿青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当日民妇九死一生产下女儿,虽有大人庇佑,民妇母女的日子也不好过。早先还有夫君相护,然而婆婆整日在夫君耳边念叨说民妇已经不干净了,不配再做他陈家儿媳。久而久之,民妇那夫君心中也有了嫌隙,往日的温柔全都不见,对民妇非打即骂。”
阿青说着,眼中便慢慢有了泪意。她曾经将一颗心完完整整地捧给丈夫,却被丈夫弃之如履,一片片踏成粉碎。他们也曾是恩爱夫妻,海誓山盟,却不想还是敌不过流言蜚语,以至于良人变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