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谢蕴的嫡妻,便是姜锦修的一位堂姑。又因为姜锦修打小就和谢意之交好,谢蕴可以说几乎是看着姜锦修长大的,双方关系很是亲密。
对于陆安珩这个姜锦修唯一的弟子,谢蕴自然是能在自己的范围内略微关照一下的。
陆安珩完全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过之前姜锦修特地差人过来让他去姜府,又“恰巧”碰上了谢意之,得到了谢意之的隐晦提点,知晓谢蕴是个实干派,比较偏爱中规中矩又有实际见解的文章。陆安珩心里虽然感激谢意之和姜锦修几人,却也没敢把谢蕴当主考官的事与自己联系起来。
开玩笑,别说是陆安珩了,就是姜锦修当年作为元德帝他小舅子去考科举时,也不敢这么脸大地认为元德帝会特地给他放水啊!
所以陆安珩完全没有做什么白日梦,此时他正再三地检查自己的东西是否带全了。
乡试可不像之前的县试府试和院试,还有衙役给考生送饭的。这回啥都没有,吃食全部都要由考生自己准备,考棚中不提供任何东西。
是以这回陆安珩要带得东西便格外多。
换洗衣物自是不用多说,这么个天气,怎么着也得多带几套,另外还有准姐夫孙辛夷友情提供的驱蚊虫的艾叶、提精神的薄荷,还有萧氏特地准备的容易烹饪的吃食……
满满当当地将书箱全部塞严实了后,时间已经到了八月初八,也就是乡试前一天了。
乡试的考场在京城东南位置的贡院里,离着陆府并不远。初九这日,陆安珩起了个大早,背着自己的书箱便准备出门,没成想陆家其他四人比他还早,早就梳洗好在正厅等着他了。
这一回,陆安珩不管怎么阻拦,都挡不住陆昌兴要送他进考场的心思,只能任由陆昌兴接过他背上的书箱,一脸无奈地跟在陆昌兴身后出门了。
结果一出门,嗬,真是巧了,萧恪和孙辛夷凑一块儿了,几人恰好在陆府门口碰了个面。得,人家都特地赶来了,啥也别说了,一道儿走吧!
陆安珩对萧恪他们二人特地赶来表示万分感动,暗暗将此事记在心里,心说有这么两个暖心的好兄弟,这辈子也值了。
几人来到贡院门口时,天色尚未大亮。然而贡院门口早就站满了人,大多考生都是在家人的陪同之下来的,因着维持秩序的衙役还未来,这会儿大家都压低着声音在交谈。
陆安珩便听到各种各样的嘱咐声,还有不少带着颤抖的声音夹在在其中。陆安珩身边就有一位仁兄实在太过紧张,上下牙齿相碰撞的咔咔声格外清晰,一边打着颤,嘴里一边还在小声念叨着什么。陆安珩凝神一听,这位竟然还在背《中庸》里头的句子,背得还颠三倒四的,也是服气。
萧恪同情地望了一眼旁边这位兄台,转而鼓励性地拍了拍陆安珩的肩膀,眼神往旁边那人瞟了瞟,轻声附在陆安珩耳边道:“你可千万别跟他似的,我可特地向姜鸿煊打听过了,他说乡试根本不难。你好好考便是!”
陆安珩无语地看了萧恪一眼,心道人家姜鸿煊那可是名为天才实乃变态的物种,他脑子里的不难,跟平常人的标准差的可有点远。这话要是被附近那几个白发苍苍的秀才听到了,估计能把他们当场打击的哭出来。
想到这里,陆安珩忍不住瞪了萧恪一眼,用眼神示意:你可闭嘴吧,别再开口造孽了!
等到衙役出来时,已经快到卯时了,大伙儿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快速将队伍排好。前来送考的人们也抿紧了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气氛顿时就凝重了起来。
萧恪和陆昌兴三人对着陆安珩笑了笑,用眼神传达了自己的鼓励后,也安静地站到了边上去了。陆安珩同样对着他们咧嘴一笑,转而看向队伍中的考生们。
这一看,陆安珩便考生们的年龄差距有点大。大的已经垂垂老矣,须发皆白,少说也得有五六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