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文斌家出事以前, 蒋文斌可以说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少爷,活脱脱的地主家的儿子。
每天最喜欢的事就是招猫逗狗惹人嫌,今天和一群伙伴出去当着山大王, 明天就又不知道会从那个洞里爬出来当美猴王。
日子过的潇潇洒洒,每天早上光鲜亮丽的从家里跑出去, 晚上再破铜烂铁的从外面窜回来, 小小年纪就和父母斗智斗勇, 就为了能与外面的小伙伴多玩一会, 就为了可以少写一点作业。
春天的野花,夏天的溪流, 秋天的果树, 冬天的厚雪,凡是能留下足迹的地方, 凡是能折腾的地方, 莫不有蒋文斌的足迹。
小手一挥, 他就是孩子中最大的王。
能当王的原因,无非有二, 一是, 蒋家有钱,不是暴发户般的土豪,而是真真正正的豪门。
靠着祖上一代代的积累, 蒋家的地窖里积累的钱财说出去能让人红了眼。
蒋文斌的东西总是少年伙伴中最多的,最好的,最新奇的, 蒋文斌个性豪爽,大方,拳头也是他们中最硬的。
个人魅力加豪华的身家,蒋文斌就是那一群孩子中最与众不同的崽。
少年的蒋文斌,高高瘦瘦,雄姿英发,和他弥勒佛的爹一点都不一样,举手投足间都是少年人的爽郎。
笑的时候,嗓门大的能震碎远山上的飞鸟;皮的时候,能被爬上全村最高的枝头;他有一个霸道的美人娘,和一个耳根软的胖子爹,还有一个凶巴巴整天吼来吼去的大姐。
村里人总是说他娘是他爹花钱买来的,少年的蒋文斌不懂,就跑回去问。
他娘踹了他爹一脚,凶悍的叉着腰告诉少年的蒋文斌:你爹又丑又胖!他要是咋没有俩臭钱!他能娶到老娘估计是做百日梦呢!
他爹听到这话,只是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一边看着他的美人娘一边嘿嘿的傻笑,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看着他爹的傻样,蒋文斌也不知道懂还是没懂,也跟着傻笑。
他娘看着傻笑的父子俩,也跟着笑,声音豪放又脆响。
犹记得,当年那一屋子的笑声,憨厚,豪放,年少,满屋的笑音组成一曲音符,甜的像是要去叩开四季的花朵。
少年的蒋文斌总以为他会一直是孩子的头,一直当他的山大王,一定能学会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他会一直有一个笑的豪放的美人娘,和有一个笑的憨憨傻傻的胖子爹,他会一直是蒋家的小少爷。
后来……什么都变了。
他看着村里的曾亲切叫他蒋小子的李婶和李叔在空地上互撕,衣服和头发都撒落一地;他看着曾经和他一起下河摸鱼的二狗子,戴着红袖套和一群人抓走了自己爹妈姐妹;他看着曾经被大家尊敬的村长被村里的癞皮狗,扒光了绑上牛车上;他看着曾经的一切一切都变了个样。
他的美人娘把他抱进怀里,满怀心事的告诉他要学会保护自己;他那笑的憨厚的胖子爹也失了笑模样,皱着眉头严肃着一张脸;蒋家的大门也紧紧的闭了起来。
爹娘说,外头闹的太凶了;姐姐写信回来说,别乱跑,她会想办法回来接他们的。
那时的蒋文斌似懂非懂,小小的少年皱起了眉头,看着外面的天地,这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关上门的蒋家里,除了蒋父蒋母蒋文斌,还有一个蒋家的雇工,那是爷爷在时就留在家里的老人。
变天了,老人说他有一双儿女,世道乱啊,他想把他们接过来,哭着跪在美人娘和胖子爹面前,老泪纵横。
他的美人娘心软了,他的胖子爹点头了,蒋家从此以后多了两口人。
不是两个,是两口。
两双夫妻,两对儿女,他们刚来的时候对蒋家点头哈腰,感恩之情热泪盈眶。
后来的后来,也变了。
他们在蒋家挖出了出卖国家的证据,蒋家的地窖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