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良跟着手机的定位找到了林月昭——
灰褐色的别墅,奇花异草葳蕤生长,夕阳的光芒被高大的建筑物遮住,投影在她身上的只剩下阴影。
灰色犹如一个巨大的斗篷,将那身穿着鹅黄色裙子边走边哭的少女笼罩其中,恐怖的建筑仿佛即将吞噬她。
“昭昭?”他停下脚步,唤了一声林月昭。
褚谕城对她做了什么?
正在抹眼泪的林月昭看到了大哥,昏沉的颜色在大哥的身后涂抹开来,他站在那里好像在发光,像是在向她伸出援手的天使。
“大哥。”她小跑了几步,跑到了男人的怀里,被他抱住,一瞬间好像有了安全感。
他抱着林月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的颤抖和悲伤。
究竟发生了什么,林月昭会难过成这样?
就连当初她被人误会借高利贷,她都像是与自己无关一样,就连父母将要离婚,她也是那般好像局外人一样,看似冷漠,实则坚强。
苦涩的雪白龙胆的香气在她周围凝固,怀抱她的人使她安心。
“我的……”林月昭哽咽着,却不知从何说起,“一个好朋友……走了……”
原来是一个好朋友离开了啊。
褚寒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叹气。人生中会有太多的人离开你,人们来来往往,能真正在你身边停留的不多。
他早已看淡这一切了。
林月昭知道人会有生离死别,只是没想到阿城的离开这么快,犹如朝生暮死的蜉蝣,刚认识不久又迅速离开,就连和他在一起的记忆都没有多少。
阿城走了。
那个嚷嚷着要和她打扑克牌,总妄想赢过她的阿城走了。
被讨厌的褚谕城赶走了。
她再也不想听到褚谕城这个名字了。
甚至很多时候,她都将褚谕城当成了阿城,仿佛阿城已经潜移默化进入她的生活,她对褚谕城面孔的印象,不再是冷漠的褚谕城,更多的是霸道阴暗还很孩子气的阿城。
上一次她还没和他打扑克,她就走了,是她欠他的。
所以这一次是来向她索要的吗?
可惜没有来得及。
阿城是不是还有很多的话想告诉她。
她也还有很多夸奖想要说
给阿城听。
你真棒!太聪明啦~如果你能戒掉烟,我还会多给你一个奖励哦~
褚谕城,也一定将阿城纹在手上的手表洗掉了。
她和阿城最后的联系也就此断开。
转瞬即逝的感情,她宁愿两人从未有过交集。
没有将阿城从黑暗中拉出来,便也不会让他感受到再次坠入深渊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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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月昭哭够了,褚寒良带着她回去的时候,褚谕风和褚墨之只看到了林月昭的眼睛很红,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情绪。
“林月昭,你哭啦?”褚谕风走过去,整个人都傻眼了,是不是她被人欺负了?
是哪个混蛋把林月昭欺负哭了?!
“让她安静一会儿吧。”褚寒良拦住褚谕风,任由林月昭自己走回了房间。
褚谕风看着林月昭不言不语的样子,只感觉很愧疚,没有及时陪在她的身边,现在又不敢去问什么。
她的房间一片黑暗,桌子的角落里却有一个小箱子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暖色的灯光,像是暗夜大海上的照明灯。
她一愣,打开大灯,弯下腰,去看那个小箱子。
那是一个亚克力的仓鼠笼子,里面有仓鼠专用的小椅子、秋千、转盘,还有放饲料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暖的小窝。
一只银灰色的金丝熊缩在瓜子盒子里呼呼大睡,显然没有发现已经有人来了。
这是谁买的小仓鼠?!
她看到箱子的侧面贴了一张纸条,像是大哥的字迹。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