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多愁善感,忙提议:“爷爷,最近山上成熟的果子不少,秋高气爽的,不如选个日子去山里野炊?”
老爷子哪那么容易被转移话题,意兴阑珊地摆摆手:“你们小年轻去吧,我老了,爬不动咯。”
萧三爷轻嗤一声:“老了?爬不动?前两天不晓得谁,嚷嚷着要去后山洼钓鱼,还说什么练拳以后腿脚轻便,连爬数里地都不成问题……”
老爷子分分钟被打脸,梗着脖子粗声粗气道:“你个不孝子!一天不和老子唱对台就浑身不舒坦是不?”
萧三爷懒洋洋地掏着耳洞:“我忙得很,才没工夫和你唱对台。”
“哦,忙着掏耳朵?”
“……”
姜心柔拉着闺女躲进里屋逗孙子。
反正这对父子一天不斗上几句嘴才不正常,横竖吵再凶都不会兵戎相见,由他们去吧。
娘俩这阵子忙着备礼送礼,一天下来几乎一刻不得闲。好不容易迎来中秋,总算能坐下来唠几句家常了。
眼瞅着明儿就是中秋佳节,该铺排的都铺排了,姜心柔不由想起外出任务的女婿,忍不住唏嘘:
“小向这一去三个月了,不知道顺利不。你爹说这种情况,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我这心呀,总是不得劲。中秋团圆的日子,要是能回来聚一桌热热闹闹吃一顿该多好……”
盈芳也想他,很想。
若不是最近忙得团团转——白天没工夫想,晚上一躺下就合眼,连凌晨喂奶都是闭着眼摸索进行的,兴许会惦记得掉眼泪。
此刻娘亲一提,她的眼眶跟着红了。
轻拍着怀里刚苏醒的闺女,哽咽得说不出话。
姜心柔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情,暗暗自责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女婿一去数个月没音讯,他们之中最惦记的当数闺女了。
忙言语补救:“你爷爷说了,这次回来,肯定能晋一大级,再努力几年,等升上师长,就不用这么频繁出任务了。就算外出,也不会一去几个月没消息。没准啊,到时候成天进出家门,你可别嫌他烦才好。”
盈芳“噗”的挂着泪花儿笑了。
见闺女笑了,姜心柔松了口气。
“明儿中秋,和你师傅师娘说好一起吃顿团圆饭,燕子阿九也一起来。春妹那边托李嫂子捎话了,和部队说一声,下山吃顿饭总归能通融一下的。”
“嗯。”盈芳点头道,“爸说明儿起早上趟山,把老教授也请来。其他人可能不好意思来,给他们捎些月饼、石榴。量不多,只能几个人分一个应应景。枣子倒是摘了不少,多送些给他们。”
这样的安排已经很周全了。毕竟供应给小县城的月饼量有限,即便她家有全国通用的食品票,没货那也是白搭啊。
亏得今年绿豆收成好,自留地田垄间种的、上下山途中采的都收集起来,前前后后少说囤了十几斤,留足明年的豆种和煮绿豆汤用的,余下的分两份,一份做绿豆饼发绿豆芽,一份磨绿豆面。
绿豆面一般要藏到过年才拿出来捏点心。平时顶多做些绿豆饼尝鲜。家里几个人分分还行,拿去送山上的战士,一人一块都未必够吃。
因此意思意思地包了一纸包,再来就是代销点买的五仁、椒盐、豆沙三封不同口味的大月饼、十几个大红石榴、一篮子青红交织的大枣。
想要敞开肚皮痛快吃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应应景。
次日一早,萧三爷提着闺女准备的中秋应景礼上了趟山,接来了罚开菜地的春妹和潜心钻研武器的老教授。
群英寨队员收到礼物很开心,当场钻进林子扒了几窝野鸡蛋,并一筐山里摘的野果,让萧三爷稳稳地背回来。
山上山下集体过了个祥和而安宁的中秋。
唯一遗憾的是,向刚和另六位队员,尚未从前线归来。
中秋说说是个团聚的节日,可在乡下,往往和秋收挤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