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小舅母,走了一路饿了吧?先喝碗糖水垫垫肚子,让身体暖和暖和,水烧好了我就做饭。”
“你这孩子!都自己人,煮什么糖鸡蛋,没得浪费!”吕姥姥佯嗔道。
“姥姥您听我说,我家就我一个人,但养了两只鸡,每天都生蛋,鸡蛋多的吃不完……”盈芳笑吟吟地解释,完了劝两人趁热吃。
婆媳俩相视一笑,这孩子,哪还有嫌鸡蛋多的吃不完的,无非是劝她们吃罢了。心里顿时暖洋洋的,也不再推辞,一人一碗端起外孙囡的心意,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盈芳等灶上的水烧热后,先给两人绞了个热毛巾擦脸,而后把热水舀到木桶里,吃力地提到堂屋,分到两个洗脚盆。
做惯粗活的小舅母连忙放下手里的碗起身:“你放着,额来额来。”
“没事的小舅母,你也坐,我给你俩调点药浴,泡脚效果更好。”
“药浴?”小舅母显然听不懂,“啥是药浴?”
“就是泡脚水里掺点草药,有助于活血舒筋。”说着,从东屋提出来一个草药筐,里头是晒干了搭配好的用于泡脚、泡澡的草药,往两人的洗脚盆各抓了一把。
“来,姥姥,我帮你把鞋袜脱了,慢慢放到热水里……小舅母你也照着这么泡,等水温不那么烫了我再给你们添热水。”
“啊?还要添啊?泡到水凉不就可以起了?”
“这种天气,得泡上半个钟头才见效果。”盈芳干脆拿了把小板凳,坐在两人中间,不时地伸手试一下水温,感觉稍稍凉下来了就往里添一瓢热水。
吕姥姥和小舅母稀罕得不行。
“果然还是闺女好啊,多贴心啊。”生了俩儿子的小舅母握着盈芳的手不肯撒。
吕姥姥也点头表示赞同:“可不,小时候,三个娃就数明娣最孝顺,可惜……”红颜薄命啊。每每想到早亡的闺女、姑爷,吕姥姥就止不住伤心。
盈芳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宽慰她们。
吕姥姥更觉得愧对这个外孙女了。
尽管彼此间不存在血缘关系,但既是女儿、女婿收养的,又是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吕姥姥丝毫没有不亲厚的想法。之所以没走动,实在是条件所限。如今要出嫁了,做姥姥的哪怕背债,也要来一趟。
这么想着,吕姥姥让盈芳把小儿媳挑来的箩筐打开,泡着脚远程指挥道:“最上头那蓝色包袱里的是你两个舅母给你做的衣裳、鞋子,大小尺寸比着你娘那时候来的,你拿出来试试合不合身,你小舅母带了针线,不合身随时让她改。喜酒定在哪天?你信里也没说具体,只说年前。年前这会儿生产队发长发短,额怕你两个舅舅搞不拎清,你大舅母又怀上了,坐胎不是很稳,只好等全部发下来了才出发,幸好没错过……”
盈芳听着姥姥的叨絮,依言拿出箩筐里送她的新衣裳、绣花鞋。
衣裳是大红的斜襟棉袄,棉花弹得很松软、铺得很平整,看上去一点不觉得臃肿。袖口、领口用黄绿双股丝线绣着缠枝,寓意缠缠绵绵。搭配衣裳的绣花鞋主打是翠绿色,黑色绒线缠边,鞋面上,红色的牡丹、黄色的花蕊,寓意花开富贵。
“谢谢姥姥,谢谢小舅母,也劳烦小舅母代我谢谢大舅母。我很喜欢!”盈芳弯起秀眉诚挚感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吕姥姥看出外孙女是真心喜欢,高兴地说道,“快去里屋试试大小。不合适一会儿让你舅母改。”
盈芳应声正要去,燕子提着竹篮来了。
“我奶听说你姥姥、舅母来了,嘱我拿些菜过来。姥姥、舅母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想必一定累了,今晚囫囵对付一顿,明儿中午,上我奶家吃饭。”
燕子提来的菜并不少,而且都是大荤——半只白切鸡、两个熏兔腿、一小刀冻得硬邦邦的五花肉。
“白切鸡蒸热切切就能吃,五花肉可以焖笋干,兔肉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