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和饼干也都先别拆,万一来重要客人,这些就能派上大用场了……”张奶奶说着说起,干脆理起结婚清单,“再称几斤分发的喜糖,倒是用不着买太好……还得再买几包烟!你师傅搓了不少烟叶,但有些人抽不惯这些,包装的烟也得备些……”
“那我明天找美芹问问代销点有啥烟,有合适的咱先买了。”清苓说。正好有两张烟票快到期了,不用也是浪费。
“明天就廿九了,刚子不是说腊月前回来领证吗?也不知明天回不回……”张有康搓着烟叶说了句,把话题引到了向刚身上。
“阿嚏……”向刚脱掉汗湿的训练服,冲了个战斗澡。都这么晚了,看锅炉的伙头兵已经歇下了,没有热水,只能草草冲个冷水澡。
钻进被窝,听林大兵支着胳膊肘问:“小四,你明儿几点的车去火车站?”
“六点一刻。”
“头班车啊?不错不错!是该积极点!”吴奎也还没睡,“那几点能到你老家啊?要下午了不?”
“嗯。不晚点的话,三四点光景能到。”向刚仰躺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望着上铺的床底,不知想到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小四,扯了证就相当于结婚了,你俩打算那啥不……嗯……你懂的!”秦益阳从上铺探出头,抑制不住兴奋地问。
向刚丢了个白眼给他。不过黑灯瞎火的,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
“来来来,说说嘛!害羞啥!”秦益阳看热闹不嫌事大,“嘿嘿!闷不吭声的,别不是已经把人吃了吧?”
“吃你个头!”向刚随手抽出枕头,朝上铺砸去。
“哎哟哟!恼羞成怒啊……哈哈哈……”
“吵啥吵!都几点了!哪个还在咋咋呼呼?”门外传来教导员的呵斥。
大伙儿立即噤声,偷笑了几声,倒也不再像好奇宝宝似地问个没玩了。
向刚呼了口气,拿回枕头重新躺好。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秦益阳几句话一撩拨,浑身血液如汤滚水一般沸腾了,翻来覆去直到天光初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出操的哨音还没吹响,提上行李出门了。
向刚走后,约莫九点光景,杜亚芳肿着脚踝一瘸一瘸地来到七一三部队,可怜兮兮地对值岗的卫兵说:“我找三营的向副营长有急事,能否帮我喊一下他?我脚崴了,走不了……嘤嘤嘤……”
“向副营长一大早出门了。”值岗卫兵目不斜视地回答。
“出门了?还一大早,他上哪儿去?”杜亚芳脱口问。
俩卫兵默默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开玩笑!首长上哪儿,是他们能过问的吗?
杜亚芳一时间傻在原地。
她不辞辛劳跑这里,不就是来找他的吗?怎么会不在?怎么能不在?
早知昨天赶晚班车过来了。都怪百货商店那个死样怪气的八婆,把自己气着了,只顾着跟她吵架,忘了找那个看起来很像向刚对象的女人。等吵完架,整个百货商店找上一遍、几个大柜台的营业员那里问了一遍,都说没再见到那女人,想来是走了。
不过听布匹柜台的营业员说,那女人怀里的孩子喊她“娘”,可见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如果真是向刚的对象,那就是未婚先孕了?总不会是背着向刚跟别的男人生的娃吧?
这个想法一钻出脑海,杜亚芳整个人都兴奋了,跟喝了鸡血似的,恨不得马上找向刚求证。
可那会儿天晚了,末班车到镇上,天指定黑了,一个人不敢走那么长一段夜路,于是起早搭头班车过来。
哪知路上走得急,没看脚下,快到部队时绊了一跤,把脚崴了,疼死她了!好不容易撑到目的地,向刚居然不在!
这时,于光辉一脸惊喜地出现在大门口,激动地看着杜亚芳:“亚芳?你怎么在这儿?来看我的吗?”
他今天轮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