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刚挑茁壮的苗子挖了,连着一口气挖了三五十株才停。
接着去了下套的地方,可惜不是天天都有兔子上套,今儿就没中。倒是昨儿挖的陷阱里,依旧捡到山鸡两只,个儿挺肥。
提起山鸡掂了掂,清俊的脸上,漾起一抹温煦的笑。
肩上背着一竹筐紫竹,左手两只肥溜溜的山鸡,右手一大捆干柴,向刚闪身出了竹林,和清苓碰头。
天色越发黑沉沉了,多半会有一场大雨,很可能还是电闪雷鸣的那种。
因此两人没在山上多逗留,反正此趟上山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意外收获山鸡两只,今晚又有肉吃喽。两人都很高兴,兴冲冲地下山往张家赶。
社员们这会儿也忙翻了。
尽管是今年夏收以来第一次变天,运气可以说很好了——大部分稻谷都已晒干、入库;大部分秧苗也都已插好。
可还是有一小部分没完成,这不随着天际的乌云团越来越厚,彻底打响了和老天爷抢粮的仗。
社长和书|记也都赤膊上阵,加入抢粮的行列。
留了几个人继续在秧苗田插秧,其余的全部集中到晒谷场,铲谷、装袋、推车、入仓。来来回回,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最多的粮食抢收进公社仓房。
一开始还有人抱怨老天不给力、最后几天了还要来场大雨什么的,到最后,没一个人说闲话了,因为天色越来越黑,只顾争分夺秒地埋头干活,希望能赛赢时间。
向刚把清苓送到张家,卸下竹筐和两只山鸡,也跑来了晒谷场帮忙。
“好小伙子!”向荣新抹汗的工夫,朝他竖竖大拇指。
社长也友好地朝他笑笑,心里惦记着昨儿说的野味,不知道今天有没有……
向刚的加入,给大伙儿缓解了不少压力。
他人高马大,又是部队出身,看他干活就跟看戏一般过瘾——两手一抓、一提,就将满满一麻袋谷子甩上了肩,手里还提一袋,三步并两步跃至手推车前卸下,眨眼工夫又回到麻包前……来回一趟两麻包解决了,这边大伙儿才把一个麻包送上车,无论是速度还是力气,都比不过他。
看得一帮同龄的小伙子们羡慕极了,纷纷看向自个儿的胳膊,咋就没向刚鼓鼓囊囊纠结有力的肌肉咧?
而负责扫谷、装谷的年轻媳妇以及没嫁人的姑娘们,更是看着向刚那一身油润强健的胸肌红了脸。
在向刚一个顶仨的帮忙下,大伙儿终于赶在暴雨之前将满晒谷场的粮食,送进了粮仓。
前脚才进公社,后脚就见豆大的雨点随着轰隆隆的雷鸣啪啪地落了下来。
一时间,大伙儿都回不了家,或蹲或站或席地而坐地聚在公社屋檐下唠嗑。
向刚倚着卫生院门口的廊柱,懒洋洋地看张有康给抢种时被蚂蟥咬伤的社员挤污血、消毒。
雨这么大,左右没事,就等老大夫下班陪他一道走了。
他身边没蹲几个人,许是仍然怕沾染什么霉运上身吧。不过这样反而好,清静,空气也好。才经历一场大汗淋漓的抢收,人人身上带着汗臭味,这么多人挤一块儿,不得把人熏晕咯。
不过也有不惧迷信的社员,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有早年和他爹交情好的、有好奇他在部队任什么职的、也有过来打听他家屋子翻修需要找几个人的,总之,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可见他老爹和爷爷当年的人缘确实不赖。
其中一个正是午后看到他在舒家后院修鸡舍的大叔,拍着他肩促狭地笑着问:“帮盈芳丫头修好鸡舍了?”
大伙儿一听,有八卦!纷纷竖着耳朵看过来。
坐在桌子前给社员消毒的张有康也听见了。
天热,纸糊的花格窗支得老高,向刚就倚在窗前的廊柱上,因而听得一清二楚。
手上一顿,心里忖道:看来,老伴儿没说错,是该找刚子问问那个事了。倘若没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