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兴奋地睡不着觉。
拜师不得送拜师礼啊,可手头拮据,仅有的十几块钱,就算去了县城,也不知道能买什么。思来想去,决定动用那朵上好云芝。
本想等胳膊好了捏药丸的,昨儿见师傅喝糯米酒喝那么欢,突发奇想:干啥不自己酿点酒呢?云芝酒不照样能强身健体?
酿酒材料也简单,云芝是现成的,剩下就是酒了。
昨儿师傅拉着向刚喝的米酒,听张奶奶说是家住山前的向二叔送的,那家的女主人向二婶,就是下山晚了的那次陪自己回家并替自己讨公道的善心人。事后还提了些山果和蘑菇登门道谢,却不知这家还会酿酒。
赶明去问问,有的话也省得跑供销社了。
酒买来、云芝放下去,封上七天就能喝了。师傅一定喜欢!
当天晚上,清苓难得睡迟了点,反正第二天不赶着上山,没必要起大早。
左右家里就她一个,啥时起啥时做早饭。因此打着蒲扇躺到天光大白才懒洋洋地下床。
洗漱完啃了个酸酸甜甜的山果子,精神总算振奋了。提上背篓去山前的向二婶家。去早了怕没起,去晚了怕下地,六点半光景,总该方便碰上面了吧?
背篓里躺着一包笋干,当是上门的伴手礼。
近山坳的住户,一半以上姓向,小部分姓张,剩下的跟清苓家一样,都是早年逃难来这儿落户的外姓人。
一般而言,同姓的祖上不是亲兄弟、也是沾亲带故的亲戚,按理说关系都不差。只是亲兄弟都难免吵个嘴、打个架,何况一些耳根子软的、总爱听媳妇说三道四。
这么多向姓人家,除了书|记上门关心了几句,就向二叔提了两斤米酒、一盆泥鳅过来,说是给向刚接风洗尘。
其他人脸都没露一下,倒是背地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断,甚至还逮着社长问向刚是不是回来卖房的?
一听社长说不是,不仅不卖还打算翻新一下、将来好娶媳妇,个个蔫头耷脑,没一个报名修房。许是害怕传染向刚那倒霉气运吧。
对于这些,向刚是素来不在意的。要真在意,七年前就一脖子吊死了。哪撑得到今天。
可清苓听了替他抱不平:“那些人简直愚昧可笑!书|记、社长都说了,三年灾荒时全国饿死、病死的人多了去了,咱们大队算好的了。照他们那样说,那些死了的人岂不是更倒霉?……生老病死那是多么正常的轮回啊,连我一介弱女子都知道,那些人到底咋想的?还标榜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咧,莫不是他们吃的盐是让人脑子糊涂的?……”
听得人哭笑不得。
向刚也弯了眉眼,心底的郁气随着软哝细语一疏而散。
这也是他极力促成清苓拜老张大夫为师的原因:他希望这个肯为他说话的丫头今后能过得舒心快乐。哪怕他不在雁栖村了,也有信得过的人悉心照看,不至于再受旁人欺负。
这些,清苓却是不知道的。
她拜师又不是为了不受人欺负,有小金在,谁能真正欺负得了她啊。
她拜师学医,一是想让自个儿的生活有个上进的目标,不至于过得浑浑噩噩;二嘛,拜了师,师傅、师娘就是她最亲的人了,今后无论送他们什么,旁人都嚼不了舌根了。说到底,更方便她和二老亲近。
向刚昨晚说今天还要上山,特地让她在家休息,说是天天这么折腾不利于养伤,要是看到常见的药材、野菜,他会帮她采回来的。
清苓本不想承他情的,不过总跟着他上山也不好,被村里人瞧见又该扯不清了;独自进山腹又怕他撞见,把小金当普通竹叶青挥棍子打咋整?干脆点头说行,至于是真的在家休息还是晚点去山洞那边挖笋子、耨野菜,就由她自己说的算了。
总之先把米酒搞定了再说。
边想边走,眨眼就到了向二婶家。
院门还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