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病房里的谈话,格蕾丝决定去厨房看看。
对于这件事,庄园里的仆人都表现得很坦荡,邓恩先生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们似乎都不担心格蕾丝能从厨娘那里问出什么。
“邓恩夫人应该是英格兰或者威尔士人吧?”
当格蕾丝这样问的时候,厨娘一脸古怪。
“那是不可能的,公爵夫人。”厨娘十分肯定地说道:“夫人是苏格兰人,她很喜欢吃燕麦饼,而是她私底下和我说话的时候,就是苏格兰口音。”
厨娘自己是个苏格兰人,平时做饭也很有北方风味。
庄园里的人都觉得厨娘的话没什么问题,她们对于邓恩夫人的身份或多或少都有些猜测。
“说实话,我曾经以为夫人是苏格兰某个贵族的私生女,所以才会有那么丰厚的财产。”一个圆脸女仆说道。
“这么说,她确实有苏格兰口音?”格蕾丝问道。
“只是偶尔会有几个词汇,听起来像是北方人。”女仆不太确定第回答。
格蕾丝没有再过多调查,而是和约瑟夫回到了伦敦,打算明天再去麦克尼尔先生在南安普敦的住所。
“邓恩先生心里应该很笃定邓恩夫人是苏格兰人,他在这件事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晚餐的时候,约瑟夫和格蕾丝坐在一张小方桌边上,面对面说话。
两人平时十分亲近,因此很少像其他贵族家庭那样,使用长餐桌,正式得好像王室宴会似的,夫妻吃个饭,要间隔二十英尺。
“他的仆人并非全都维护他,但他们都一致认为邓恩夫人是个苏格兰人,这说明邓恩夫人生活在庄园里的时候,表现得确实像个苏格兰人。”格蕾丝切牛排的手因为思考停顿了下来。
“邓恩先生不会撒这么低级的谎,邓恩夫人是不是苏格兰人,这是很容易戳穿的事。”在约瑟夫看来,至少邓恩先生应该和邓恩夫人有过一段婚姻,这一点应该不会造假。
教区牧师是神职人员,他们往往不会为了讨好谁而撒谎,有的神职人员甚至可能会和王室的人唱反调,这群人因为有自己的收入来源,有自己的组织,因此往往不屑于帮助别人撒谎。
而是牧师的一言一行也受教会的约束,神职人员有品行上的污点,是会被取消牧师资格的。
两位先生各自的牧师是不太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替别人撒谎的。
尤其两个人都带了结婚证明的事,已经被报纸大肆渲染了一遍。
也就是说,邓恩先生认为自己的妻子就是苏格兰人,他认为自己对她的了解足以证明他是她的丈夫。
至于喂邓恩夫人吃奇怪的小药片的事,这件事虽然可能并不光彩,但也没办法证明邓恩先生不是那位女士的丈夫。
然而最矛盾的地方,就是病房里的那位女士,表现得根本不像个苏格兰人。
到底是她在第二段婚姻里更改了习惯,还是她在刻意欺骗格蕾丝,目前没人能判断出来。
至少,那位女士如果没有真的失忆,那么她就犯了重婚罪。
为了摆脱这种罪责,她只有两个办法。
一,坚持自己彻底失忆了,让别人无从查证。
二,让别人以为邓恩先生在撒谎,证明他不是她的丈夫。
如果换一个人过来,尤其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男人过来,也许这个人就会天然地偏向于“弱小无助”的那位女士,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这样一来,邓恩先生就会被人怀疑在邓恩夫人的身份上造了假。
英国讲究的是“疑罪从无”,在不能百分之百断定那位女士就是邓恩先生的妻子之前,法官不可能判处那位女士重婚罪。
“也许明天的新线索,可以填补一些空白。”格蕾丝说道。
……
第二天,两人又赶到了临海的南安普敦。
麦克尼尔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