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格蕾丝正拿着霍恩先生所给的介绍信,坐在公共马车上。
;走开!该死的小乞丐!车夫挥着马鞭,驱赶着挡路的贫民。
那是一群脏兮兮、衣衫褴褛的孩子,看样子是从东区那边来的。
;哦,可怜的小家伙!我前一段时间还参加了募捐舞会,但愿能帮到他们。坐在格蕾丝旁边的女士握紧自己的手包,;我捐了三镑,肯特太太捐了足足十镑!
对面的医生一针见血的说道:;济贫院那地方比监狱还不如。
;你怎么会这么想?女士的语调难掩惊讶,仿佛对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也许是路上无聊,医生开始侃侃而谈。
;我去过那些地方,为病人看病。他轻蔑地摇摇头,;说是去看病,实际上那些可怜人完全没救了。而且我当时只是见习医生,又能做什么呢?
之前的女士发出一声惊呼,;天哪!难道是霍乱?
;并不是那回事,咳,他们体罚穷人……车里的人纷纷侧目,医生见状,连忙闭上了嘴巴。
毕竟说当局的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即使他说的是事实。
;查令十字车站到了!售票员喊道。
格蕾丝赶紧提着手提箱、拎着手杖下了车,对面的医生也是如此。
;切姆斯福德。格蕾丝递给售票员一弗洛林银币(1),拿到了一张二等座车票。
当她转身去候车室的时候,身后传来医生的声音,;切姆斯福德。
由于一前一后,两人的座位几乎百分百是相邻的了。
这时候的火车还没有宽阔的过道,减震更是感人,格蕾丝一上车,就有逃跑的冲动。
;看来我们同路,赖特·查尔斯。医生碰了一下礼帽帽檐,自报姓名后,坐在了格蕾丝对面。
;格雷厄姆·克里斯蒂。格蕾丝回应。
;看样子你找到了人生第一份工作。查尔斯医生看着马口铁手提箱,笑容促狭。
;是的,一位慷慨的老绅士为我写了一封介绍信。格蕾丝拍拍手提箱,想起里面那一套价值七镑的礼服,现在仍有些肉疼。
当然啦,这一切花费,都是霍恩先生做主,提供给她的。
作为伊登庄园的新总管,必须要衣着体面才行。
在到达庄园之前,格蕾丝需要在乔治旅馆休息一晚,第二天再换上昂贵的礼服,乘坐四个小时的马车,去往坐落在乡村的伊登庄园。
奇怪的是,当火车到达切姆斯福德的时候,格蕾丝发现,查尔斯医生和他预定了同一家旅馆,连房间号都是相邻的。
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一切未免过于巧合了吧?
更巧的还在后面。
当两人到楼下享用晚餐的时候,不免谈及明天要去的地方。
;您也去克戈索尔镇?格蕾丝终于忍不住发出疑问了。
两个人从伦敦开始就一直顺路,现在居然要去的是同一个目的地。
;确切的说,应该是克戈索尔镇邻近的一座大庄园。
;哦,该不会是伊登庄园吧!格蕾丝面无表情地问道。
查尔斯医生惊愕地看了她一眼,;难道说……
;我也要去那里,看来我们明天要等的是同一辆马车。
用餐期间,两人把一切都搞明白了。
;原来你就是霍恩先生苦寻了四个月的接班人!我拿到介绍信的时候,霍恩先生还愁眉苦脸的,没想到他的困难这么快就迎刃而解了。
格蕾丝谦虚地笑笑,没有就这个话题谈下去,;您一定是要担任家庭医生一职了,不知道您是否会在伊登庄园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