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青戎准备的病例非常全面。
沈画仔细看,其中有一部分的病例,是复印的已经完全泛黄的处方,款式看起来特别陈旧的那种,再一看时间……
有两张二十年前的,还有好多十几年前的!
绝大多数都是8年前的。
8年后的,寥寥无几。
也就是说最近这8年时间,应太太只看过一两次病,只留下了一两次的病例。
从这份病例上看,应青戎真是把应太太从小,甚至是从出生之后,能找到的所有病例都找来了。
单这份用心,就极为少有。
沈画在心底叹息,这份用心,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心软。
但真正在意的,还是病例中那张应太太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中的应太太,应该才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大概是在参加学校的晚会什么的,扎着双马尾羊角辫,脸上抹得特别白,眉心一个红点,眉毛描得细细长长,脸颊上两坨特别明显的红胭脂,然后就是红嘴唇。
很典型的那个年代的照片。
她穿着一件黑红格子的连衣裙,笑得很灿烂。
即便那个时候的妆画成那样子,可依旧能看出来应太太的底子特别好,换句话说,应太太长得很好看。
除了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张应该是应太太十四五岁时候的照片……
沈画盯着看了一会儿,微微叹气,看向病例上的名字。
裴锦湖。
应太太她叫,裴锦湖。
沈画深吸口气,沉下心来认真看裴锦湖的病例,从小到大的每一份病例,她都看得格外认真。
看到不明白的地方,她直接给应青戎发微信询问。
比如“她小时候是发高烧用药过量吗?”
应青戎很快就回答:“她父母是聋哑人,也没文化,小湖她小时候生病发高烧,她父母着急带她去卫生院看,但那个时候偏远农村的卫生院,根本没有正规医生,用药错误,还耽误了病情,再加上小湖她本来就是早产儿,身体特别弱……种种因素吧,导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
“她是早产儿?几个月的?”
应青戎:“7个月。”
沈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很多小孩在小诊所里用药过量或者错误的情况并不少见,有的一针下去,孩子就再也听不见了。
裴锦湖的情况应该还不算最差的,她用药不对造成的反应是全身过敏、哮喘,再加上她早产身体本来就不好,之后就成了过敏体质,非常严重的那种过敏体质,她的肺部应该是先天发育不足,哮喘也一直没能好。
她身体底子就很差。
再看后来,严重车祸,父母护着她双双身亡,裴锦湖自己也受了重伤,医院的病例显示给她连下了好几次的病危通知,算是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但她身体脏器都有损伤,车祸后一年多,她才勉强回归正常生活。
沈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一年后回归正常生活,父母双亡的正常生活吗?
再往后看……
就在她十五岁那年,遇上一场特大火灾。
毁容,吸入过量毒气。
又是一场九死一生。
沈画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难怪应老先生会说他这个儿媳妇是个苦命人,这何止是苦命,这简直是戳了命运的肺管子吧,要不怎么能把如此多的坎坷都加在她一人身上。
应青戎又发来一条信息。
“我对小湖的容貌并不介意,可她自己很介意,甚至都不肯让我亲近她。前些年,有人鼓动她让她去做除疤手术,我当时不在国内,回来的时候……”
“我差点儿崩溃。她是严重过敏体质,对麻醉过敏,对很多药物都过敏,手术差点儿要了她的命,最终也根本没做成。”
“沈大夫,小湖的脸有救吗?我不介意,可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