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了。只剩下司机大叔看似粗犷下的温暖,还有捧着相机时,在取景器里看见的那份与众不同的惊艳。
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乔厌才转头向学校大门走去。
早晨乔辰带给他的阴霾已经彻底散去。乔厌甚至有些庆幸,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乔辰故意为难他,他也不会遇见司机,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惊喜了。
乔厌弯起眼,对着伸手比出一个拿着相机拍照的姿势,他要牢牢记住方才透过取景器看天空时候的那种欣喜。
乔厌想,等到他还完欠乔家的钱后,也可以买一个相机。不用是全新的,也不用很高级。二手的也没有关系,到时候,他就可以带着这个相机在闲暇旅游的时候拍遍所有他喜欢的好风景。
其实也不是非得旅行的时候,平时也可以拍。他早就计划好了,他未来的家里一定会有一个充满阳光的小阳台,然后他会在阳台上种许多颜色鲜艳的太阳花。
乔厌听说,太阳花是一年四季都能开的花。哪怕是冬天,也能顽强的挣扎出绿色。乔厌偶尔会在路边的花坛里看到,但大多都是稀稀疏疏,并不成群。至于乔家,自然是不会有这样廉价的花草的。
可乔厌很喜欢。
他想,等到那时候,他会用相机记录下太阳花从播种到开花的全部过程。然后每一季花期,都拍下它开花的样子。
然后,等照片多了,他就打印出来,挂在墙上,放在相册里,坐在窗边的摇椅上,一页一页的看。
真好……真的太好了!乔厌心里忍不住欢喜,他觉得自己又多了许多动力。
分明路过的同学都在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被口罩遮住的脸,但是乔厌却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心里只有满满的期待。
最终乔厌戴着口罩上完了上午的课。老师和同学果然没有多问。中午午休的时候,乔厌去了一趟医务室。
和老师借了药水和棉球,乔厌对着医务室最里面隔间的镜子,掀开了口罩。
纵使乔家人以乔厌的存在为耻,但是不可否认,乔厌的的确确有一张只有乔家血缘才能长出来的脸。
他皮肤很白,和乔父一样,早晨的一巴掌到中午,已经不仅仅是红肿,而是开始堆积紫色的淤血,还有细密的血丝,是被打破的毛细血管。
药水涂在脸上带来丝丝的刺痛。乔厌不由自主的眯了一下眼,他眼睛的形状和大哥很像。轮廓柔和,睫毛细密又卷翘,哪怕是冷淡,也显得温柔。
如果这些放在乔辰身上,想必是他们兄弟另一重亲密的证明。可长在乔厌身上,就很恶心了。
过去,就因为这双眼,乔辰恨得几乎要把他弄死。
那是乔厌7岁的时候,有一天乔辰去疗养院看母亲。正好赶上那位夫人病发,她认不出乔辰,不仅如此,还因为病发将乔辰从房间里赶了出去。
于是,乔辰回到家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乔厌发疯。
只有7岁,但满怀恨意的恨意面前,幼童的天真也会变成令人崩溃的酷刑。
乔厌被绑在院子里的树上,正午的阳光很强,酷暑下,乔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汗水顺着额头小溪一样流下来,乔厌眼前一片模糊。可乔辰却不允许他眨眼。
只要眨眼,下一秒马鞭就会打在身上。
整整一个下午,乔厌看着太阳从头顶落到看不见的地方。直到大哥从医院回来,他才被放下来。
乔厌瘫在地上,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但是却对上一个女人冷漠的脸,乔厌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鄙夷和厌恶。
那是乔辰的小姨,也是那位夫人的亲妹妹。
“记得要感恩的活着,如果不是我姐姐善良,你早就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起死了!”
然后那一天,小姨扔了一张纸在他面前。他茫然的捡起来,然后就被管家拖到阁楼。当天晚上,乔厌收到了一个书包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