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站在门口的却是……
“远坂和……卫宫?”
埃尔梅罗二世皱着眉头,将困惑的视线投向了跟在二人身边的灰衣少女,唯一可以确定情况的对象。
“这是怎么回事,格蕾?”
02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就是课上看到老师病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卫宫士郎心下担心,于是带了手信来看望,而远坂凛则是有课题想要请教(起码她自己是这么说的),两人在路上遇到了格蕾,就这么得知了老师在家里病得起不来身(……),就这样,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埃尔梅罗二世位于伦敦街区的公寓。
“这样啊。”
埃尔梅罗二世喝着温度适口的蜂蜜牛奶,心情十分复杂。
厨房的燃气炉上正煮着粥,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白米在滚水里煮化了融出来的香味,腾腾热气扑在厨房窗户上,扑得玻璃上都蒙上了一层水雾。以“病患的房间更要保持良好通风”这种理由,卫宫士郎硬是把埃尔梅罗二世从憋闷的卧室里赶了出来,用厚厚的毛毯把他裹好,摁着他坐在客厅等自己收拾完再说。
现在,埃尔梅罗二世一边努力克制着自己打喷嚏的冲动,一边皱着眉头接过远坂凛塞过来的感冒药,满脸都写着不愉快。
“魔术师太过依赖现代科学可是邪道。”
“那也要老师你先不会喝错魔药再来说这个话吧。”远坂凛很大声地叹了口气,“真是的,居然连着两天喝错了魔药,老师你的感冒能好才怪了啊。现在再去尤米娜给你拿魔药也来不及了,凑合着喝吧。”
“……”
毕竟这个感冒药是眼前这位大小姐冒着雪特意跑出去买的,埃尔梅罗二世实在无法反驳,只能闷闷地吞下了带着些许苦味的胶囊。
对于他们这些平日很少吃西药的魔术师来说,这些药物里面的成分效果有些太猛了,吃下去没有多久,他就开始昏昏沉沉地打起了瞌睡。
在越发朦胧的视野里,他看到了窗外飞飏的新雪,堆在窗户边角,化开了又冻成冰,冰上又聚起新的雪,积成冷而白的一个小角。
大约是因为看到了这样的雪,久违的,埃尔梅罗二世做了一个好梦。
03
梦里,下着纯白的雪。
04
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不,韦伯·维尔维特并不讨厌雪。
因为在下着雪的日子,他遇到了她。
就像是忽然落到眼前的骤雪,无声而静谧地出现在他面前的,白色的少女。在呼出的气息都要被寒意冻结成一片冰雾的凛冬,在苍白而灰暗的天幕下,宛如冰雪的精魂一般,忽然降临在他面前的,美丽的人偶。
也许连她自己也意识不到,她是多么与雪相似。
脆弱的,短暂的,却也美丽得就像是一个奇迹……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少女。
后来,在下着雪的日子,他背负起了她。
他们生命里那些美丽的日子,似乎都与雪有关。
05
“对不起,我很沉吧?”
那时候,她小心翼翼地问他。
埃尔梅罗二世并没有回答。
那时候,她的体重已经很轻了。即使是他,背起来也不觉得多么吃力。她自己或许意识不到吧,所以才会一边用那样纤细的手腕环着他,一边担心自己会不会把他压坏。
……果然,是个笨蛋啊。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继续背着少女向宅邸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灯光,将云层与积雪都染成了淡淡的橙色。就连夜空中缓缓飘落的白雪,也在这灯光之中,显得如此晶莹,宛若徐徐落下的星光。而少女的发丝也像是纯白的雪,落在他的肩头,被灯光染上了一种近乎不真实的颜色。
雪一样的长发,雪一样的肌肤,雪一样的叹息。
也是……雪一样转瞬即逝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