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都是不善言辞的人。他俩看护我的时候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斯芬总是默不吭声地一个人看他的书,几乎不和我说话。而格蕾一开始不自在得有些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但是后来也摸索到了与病人的相处之道,那就是给我念我想看的书。格蕾一向是一个很善感的孩子,偶尔还会因为书里的情节难过起来。弄得我都不敢让她念《我亲爱的甜橙树》,只好哄她给我念《小王子》和《绿屋的安妮》。
莱妮丝则总是讥诮的,比露维娅还要嘴上不饶人。托她的福,我也算是对时钟塔内外的时事了如指掌,真正做到了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令我意外的是,她对我居然没有太坏的脾气。似乎是对着将死之人,什么能说不能说的话都可以说出口吧,她对我意外的还很坦诚。偶尔还会跟我分享一下她的高级点心和特级红茶。
露维娅和远坂凛倒是很少来看我。她们都是那种表面强硬内心柔软的人,看着一个还算熟悉的家伙无可挽回地步入死亡,对于她们两个还是有点负担太大了。只是,从埃尔梅罗二世那里拿来的各种药水,还有不时调整的魔术法阵,都在告诉我,这两个责任心过强的女孩子其实还没有放弃。
卫宫士郎和樱则像是已经在这段短暂的相处中把我当成了朋友。不管我什么时候醒来,他们都会备上一份热乎乎的食物,营养充足,色彩丰富,就算是病弱的人也会因此生出几分好胃口。与之相对的,卫宫切嗣倒是从来不会来看我。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再一次面对爱丽斯菲尔的死亡,对他来说还是太过了。
伊莉雅则总是在深夜来看我。或者说,她总喜欢像小时候那样,忽然抱着枕头钻到我的被窝里来,全然不顾这其实是一张单人床,总是仗着自己身材娇小就硬是挤过来,抱着我的手臂呼呼大睡。我也问过她是不是又做了噩梦,她每次都只是摇摇头,然后一语不发地靠过来,抬起手哄小孩一样拍着我的背,像是想要哄我睡觉。
日子就这样静谧地流过,一天又一天。
有一天,下了很大的雪。白雪厚厚地堆积在院子里,足足有膝盖那么深。对于这个靠海的城市来说,这种情况算是很少见的。不只是弗拉特和斯芬他们两眼放光,连卫宫士郎和远坂姐妹都来了兴致。
这些人都起了兴会有什么结果?
那当然就是打雪仗了。
在定下了不得使用魔术的规矩之后,魔术师世界中最为闪亮的新(挂)星(哔)们就这样像普通人一样开始用雪球互殴。
弗拉特毫无疑问是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毕竟他的体力弱到离了魔术就只是一个弱鸡而已,玩这种游戏只有秒跪的结局。还被斯芬和露维娅一个提头(?)一个提脚丢进了一旁小山高的雪堆里。
莱妮丝靠着出众的阴谋和卓越的祸水东引技巧,成功将虽然体力拔群却对女孩子完全没辙的卫宫士郎送下了场,顺便附带一个大雪球精准命中了一旁观战的卫宫切嗣的面门(莱妮丝:“哎呀,我手滑了~”),却在暗自窃笑之时被伊莉雅成功偷袭,一击送下了场。
而伊莉雅和樱则也没能坚持多久,便双双将对方送下了场,多么精准的同归于尽啊,我几乎都要起立鼓掌了。格蕾虽然因为出色的体力和运动神经躲过不少攻击,但是最后还是被斯芬一发雪球送下了场——不是我说,斯芬同学,你这样是追不到妹子的。就算你那是误击也不行!
而坚持到最后的自然只有……淑女中的起重机·露维娅,还有知名近战法师·远坂凛。这两个人硬是在不用强化魔术的前提下把整个战场打出了硝灬烟弥漫烈火熊熊的味道,你来我往如同十来门巨型火灬炮激情互喷,可怜的斯芬同学就这么成为了城门失火殃及的那只狗。明年的今天我们会来哀悼被两枚时速100km的雪球击中的斯芬同学的,阿门。
“你好像很开心?”
埃尔梅罗二世走了进来,拍掉大衣上的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