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圈步步紧缩，人群不断后退，直至最后退无可退。
“该死！还没好吗！”
容羽听见副手焦急低咒，他本人倒是还镇静，反过去安慰她：“别慌，相信自己的同伴。”
“伴”字刚出口，就听脚下一声闷响，同一时间整个金属地板都晃了晃。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
端着枪拿着剑的人群惊慌失措，容羽身边的副手惊疑不定：“难道……”
容羽忍不住笑了：“我就说要相信他们。”
说话间，那些围在人群外面的机器人已一个接一个垂下手，原本发着红光的眼睛一个个暗淡下去，显然是失去了动力。
紧接着，背后传来一阵“吱呀吱呀”的转动。
容羽和身边的人一起回头，被打开大门后的阳光刺得眯起眼。
“滋滋——”副手肩上的通讯器突然跳开，兰泽尔的声音传出，“喂喂？boss你们还好吗？大门打开了没？”
“开了。”容羽眨眨逐渐适应了光线的眼睛，“刚才是你炸毁了主脑吗？”
“没错！”兰泽尔笑道，“boss提供的位置还真准确。现在，想必大家都已经从极乐净土里苏醒了吧！”
“的确……”容羽转眼看向先前来时的方向，那里陆陆续续出现了新的人影。
但这一次，不是机器人，而是一个个赤身**，满脸茫然的人类。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这些人和门前的人遥遥相望，前者站在人造灯光里俱是惊疑，后者则背对着温暖的阳光露出笑意。
“啊，真的成功了。”容羽听见身边副手这般呢喃，朝她看去，竟发现她眼中有泪花闪烁，“终于……终于人类不再是被掌控在机器手中了。”
可是这些被“释放”的人，可没有你以为的那般开心啊。
容羽在心里叹了口气，但在此刻，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副手的肩膀，低声道：“走吧，先出去。”
***
半年后，容羽满头大汗，坐在地上灌着冰水。
他刚锻炼完，连气都没喘运，锻炼间的大门突然被踹开，有人怒气冲冲走进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来人正是他的副手苏珊，还有之前破坏了“极乐净土”主脑的兰泽尔。
“怎么了？”容羽用手背擦掉嘴边水迹。
苏珊将一叠文件扔到他腿上，脸上怒意难消：“那群人是笨蛋吗？我们好不容易把他们救出来，他们还想自己回到牢笼中！”
容羽一手拿着矿泉水瓶，一手简单翻了翻那叠文件，发现是组织里的侦查人士传回的消息。
简单地说，有那么一群人现在正想用极乐净土主脑的残骸，重新搭建起一台主机，再次建立起一个“和平、美好、完美无缺”的虚拟世界供人类生活其中。
比起苏珊的恨铁不成钢，容羽和一旁的兰泽尔都显得更沉静。
见他两面色如常，苏珊更生气了，放大了嗓门嚷嚷：“喂喂！你们两不说些什么吗？我们拼死拼活换来如今，他们还想重蹈覆辙？尤其是boss你，你冒着回不来的危险，潜入进去换来机会，现在被人这么浪费，你不生气吗？！”
“该怎么说呢。”容羽放下文件，一手支在膝盖上撑住下巴，语气平淡，“意料之中吧。”
苏珊一愣。
容羽扫过她一眼，又和兰泽尔视线相交，从彼此眼中看见相同意思，续道：“有你这样厌恶极乐净土的人，就有迷恋那个完美囚笼的人。”容羽想起谈冷玉，语气更淡，“你不能强迫所有人和你想法一致。”
“那我们至今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苏珊气得一屁|股在容羽身边坐下，拿拳头恨恨锤着地板。
兰泽尔紧跟着坐下，总算说了进屋后的第一句话：“让人们有所选择，对吗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