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岑南与沃冷荷面面相对。
他们在喝茶,但两个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茶中。
一阵夏日微风从水面吹进凤仪阁内,珠帘晃动。
一只蜻蜓从水上的荷花花瓣上飞起,在徐徐水面点起一圈涟漪。
岑南首先打破沉寂:“纪公子大概想不到自己的小厮会做这种事。”
“谁也想不到。”沃冷荷的嗓音清如冷泉,“如果不是小绿很确定她只被那个小厮近身过,我也不敢相信。一位公子的贴身仆从竟会做出这种事。”
岑南抬眼看了这女人一眼。
见她姿态优雅地端坐在雕花椅中,神情冷淡,气质出尘,眼中不由划过一丝轻蔑。
沃冷荷,纪星华,这两人他谁都不喜欢。
今天见她两狗咬狗,岑南险些没笑出声。
只是沃冷荷打着纪星华是他凤院的人,而隶书是纪星华的人,也就是说隶书是凤院的人,要知会他一声。
岑南知道她亲自来凤仪阁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是要确定他的态度,确保他不会插手。
沃冷荷似乎确信那个叫小绿的姑娘可以掰下纪星华的一只胳膊,岑南却不敢确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岑南摩挲着茶杯边缘沉思。
应该就是从上次纪星华犯病之后开始吧。
就是那件事,让岑南意识到,那位纪公子并非像表面上那般无害,他心底有股狠劲。
这股狠劲爆发出来时,会叫周围人意想不到。
“岑公子怎么看?”沃冷荷催促道。
岑南垂眸:“若是真的,我这个凤院魁首自然不会放过那个小厮。”
沃冷荷露出一丝笑容:“这就不用了。我已经让小绿在搜到赃物后,直接抓那个隶书去受刑房。”
说曹操曹操到。
一阵隐约的哭喊乘着风吹进凤仪阁中。
凤凰两院魁首俱是武功高强之人,自然能听清那声音是属于一女子的。
其中沃冷荷直接变了脸色。
岑南扫了她一眼,站起身。
站在凤仪阁门口,他看见一道月白色人影正拖着一抹翠绿穿过曲折游廊,大步走向这边。
岑南回头,对脸色雪白的沃冷荷说:“看来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
纪星华把被人扔在地上,犹如扔掉一块破旧不堪的布料。
趁着沃冷荷砸杯的时间,他抢先开口:“这个婢女偷了我的玉佩,被我抓了个正着。就这样,她还想销毁赃物,砸碎了那枚玉佩。”
听到玉佩时,岑南已隐隐有所预感。
他再次瞥了眼沃冷荷,清清喉咙:“什么玉佩?”
“我母亲留给我的那枚。”纪星华冷笑,“不仅价值连城,且意义非凡。”
“我没有!小姐!”小绿尖叫,膝行至沃冷荷脚下,抱住她的腿,“小姐你知道小绿的!小绿根本不是那种人!”
“谁知道呢,沃姑娘。”纪星华插嘴,“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就算是自己的贴身仆从,有时候也会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
小绿被他一看,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沃冷荷腾地起身:“你……岑公子,我相信我婢女。还有其它人在场吧?他们能证明。”
小绿拼命点头:“在!许多人都在!十几个人都在场!”
这时候小绿带去怡华居的那群仆从才姗姗来迟——没办法,纪公子就跟吃了大力丸一样跑得飞快,他们一群身强体壮的壮汉居然没追上。
其中岑南的贴身小厮梧桐也在。
岑南压根没让那群一身臭汗的男人进自己的凤仪阁,只招来梧桐询问。
梧桐也是个机智的,进来就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将刚才发生在凤仪阁里的事原原本本阐述了一遍。
沃冷荷的身体随着他的讲述逐渐放松,到最后甚至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