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些年苦日子你过怕了,爹更怕哪天躺下去就醒不过来,才会不管你愿不愿意将你嫁给胡山公。爹现在不比当年,没有当年那般胆色,不想连累你,也不想连累我老师,爹实在是万不得已。”
“我知道了。”胡夫人听罢,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他爹的苦,她自然是知道的。
幽幽叹口气,胡夫人又道:“爹不想帮,女儿不强求,他们也没想强求你。慕姑娘的夫君说,他想见见爹,爹愿意吗?”
“为何要见我?”顾清明一阵奇怪。
胡夫人摇摇头:“听说乔公子在镇上的学馆读书,或许听过爹的名讳,仰慕爹的学识,想拜爹爹为师吧?”
顾清明沉默片刻,才说:“慕姑娘于我们家有恩,既然是她的夫君,我们理当报答。你让他进来,我瞧瞧人品,考考学识,若是可以,收个弟子倒不为难什么。”
胡夫人回到外间,将顾清明的回答说给乔明渊和慕绾绾听。
末了,她十分歉意的开口:“慕姑娘,对不住你,我跟你说过,我爹不愿意跟这些官场里的人打交道,他有不得已的地方。”
“我能去见见先生吗?”这回答在意料之中,乔明渊不像慕绾绾那般失落,只是问道。
胡夫人点了点头,伸手替他挑起帘子:“你去吧。”
乔明渊捏了捏慕绾绾的手掌,做了个揖,躬身进了里屋。
胡夫人离开内室后,顾清明就陷入了沉默中,那林家的苦楚他能体会一二,想起慕绾绾的救命之恩,心中又觉得十分亏欠,此事他不能插手,到底对不住他们。
当然,比起这些来,恩师的安全他更着紧,心中煎熬万分,忍不住悠悠的叹了口气。
恰在这时,乔明渊进了内室,他定了定心神,指了床前的凳子:“坐吧。”
“先生。”乔明渊先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随后才落座:“先生病着,学生还拿这些事来叨扰先生,是我们不好。”
闻言,顾清明挑眉诧异的看向乔明渊。
倒是个懂礼的!
读书人对读书人天生是有好感的,他语气温和了许多:“没什么,左右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说话间,更是用一种挑白菜萝卜的眼光,打量着这位想要拜师的学生,等着他开口央求。
“其实我能理解先生的苦,”乔明渊脸上的笑容格外沉稳:“先生这些年来一直在东奔西走,想来为了国舅爷的事情煞费了苦心,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居住在清水湾谁也找不到,不愿意趟这一趟浑水在情理之中,可不知道先生想过没有。”他笃定的笑了:“躲一时风平浪静,看似岁月静好,可先生愿意一直躲着,国舅爷也愿意一直躲着吗?他曾经风光霁月的风骨,难道在东躲西藏里已经消失无踪,变成了没有骨气、贪生怕死的懦夫了?”
“你!”顾清明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涌出怒气:“你不是来拜师的,你是来扎我心窝子,挑衅我的!你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才亏他还觉得这小子是个读书人,举止温文有礼,原来是他看错了,这分明是一个有着狼子野心的小人!
他气得捏紧拳头,这小子才多大一点,又懂什么,竟然敢非议他的恩师
?
再则,他是怎么知道恩师的事情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根本不是来给我治病的,也不是来求我帮忙的,你,你是不是也是被那谈家收买,想方设法来套问我恩师的下落的!”顾清明神情激动起来:“我就告诉你们,你们别做梦!想从我嘴巴里知道我恩师的下落,你们想都别想!”
“我跟谈家不熟,也不是被任何人收买,我就是一乡下来的穷小子,侥幸能念几天书,就觉得格外光荣自豪。”乔明渊一字一句道:“天下读书人心中都向往的人,就是国舅爷卫轻轩。想当年,国舅爷在朝廷上是何等的威风,旁人见了都得弯一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