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钱?”四婶一下子就急了,“还什么钱?你们不要太过分!”
阿林忍无可忍:“到底是谁过分?要清账的是你们,眼下咱们把账算出来了,不认账的也是你们,出尔反尔,不可理喻!”
二人不会算账,就以为:既是按照账面上的粮食抵钱,自然是年程越多,钱也就越多,根本没想其他的。
账目一出来的时候她们就后悔了,若像大房那样,单算今年的账,手上反而会有些余钱。
现在好了,二房逮着她们要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之前便同你们说过了,”柏秋清清冷冷地道,“往年收成不好,口粮没撑到半年就没了,余下的时间,全是拿钱出去买的粮食。几年算下来,确实是笔不小的支出——既然你们坚持要算总账,那便按照规定,把这笔钱如数还来。三婶十三贯钱,四婶二十贯钱。”
二人面面相觑,俱都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僵硬地站在那儿。
“怎么,婶婶不想还?”阿木冷冷地说,“花咱们钱的时候,觉得天经地义,轮到你们还钱,又是诬赖我们做假账,又是说咱们不应该的。两位婶婶,我寻思着你们也不姓李啊,怎么全天下的便宜都得让你们占?”
三婶当即撒起泼来:“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咱们家的事儿,怎么就没我说话的份儿了?”阿木拍桌子同她嚷,“我忍你很久了,不要以为你是长辈就可以倚老卖老,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有个做长辈的样子吗?”
“你……你、臭小子反了天了!”四婶扬着巴掌要打他,不过却让阿木一把抓住了手腕,反疼得脸色发白。
柏秋一改平素清清冷冷的态度,在一旁不满地望着她们。
二人往常时候就不敢在明面上招惹她,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债主,自然更怵,没等闹起来,三婶就率先上去劝他们。
咧着漏风的门牙,笑着让四婶有话好好说,其实就是想给她一个台阶下。
刘桂云忙不迭松开手,坐回原位,满脸的不甘愿。
“此事不可行。”撇开脸,她根本不敢看柏秋和阿木他们,只是倔强地说道,“没听说过一家人还要还钱的——老太太养大你男人花了多少钱,要你们还了吗?”
“放屁!”阿木拍案而起,“难不成,我阿爹也是你爹?!”
这话说的。
三婶四婶两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竟让他给怼的哑口无言。
“噗,哈哈!”
阿柔抱着蜚蜚在门外,本来还担心他们吃亏,想进来帮忙的,结果大哥这张嘴啊,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关键他说的还十分在理,让人想反驳都没办法,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忍着憋着,气得内伤。
“太,”蜚蜚奋力握着小拳头,气鼓鼓的,“不讲理!”
她小脸泛红,拳头上的小窝窝可爱得要命,阿柔亲亲她的脸,附和:“就是,太不讲理了!蜚蜚不要跟她们学。”
“才不……”大喘气,“学。”
阿柔笑得直打跌,差点儿抱不住她。
蜚蜚只好吃力地搂着阿柔,怕自己掉下去。
“谁在外面偷听?!”四婶语气不好。
没办法,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找别人撒气了,说着,就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阿柔不仅不怕,反而大大方方地进了门去,与她对视:“来找我阿娘,但见婶婶们在商量事儿,就没进来。不过,左右也与我们二房有关,怎么也算不得偷听罢?”
“想听过来就是了,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拿余光瞥她,一副看不上眼的表情。
她、她怎么这样呀?随随便便就骂人。
蜚蜚扁着嘴,小表情可怜兮兮的,十分委屈。
阿柔才不理她那一套,让蜚蜚坐在阿森旁边的凳子上,边给她倒茶,边说:“四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