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慈眉善目的,蒲扇挥着起劲儿,“当然是老友说的,他说啊,这餐馆以后就传给林予了,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他跟我们打过招呼了,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关照你呢。”
“可是我并不认识陈老先生。”林予老实说。
“你左手拇指上是不是有颗黑痣?”
林予下意识地张开手,老爷爷一看,哈哈笑道:“这不对上了嘛。”他说完就哼着小曲儿走了,踏着拖鞋,一派悠闲模样。
但越来越多的疑问涌上林予心头,迷雾一层又一层,她都懵了。
回家已经是傍晚,街坊邻居炊烟起,走在路上满是饭菜的香味儿,林予饿着肚子加快步伐,路上碰到熟悉的爷爷奶奶,一路招呼下来,又是口干舌燥。
林予的家是临街三层小楼,白墙乌瓦木板门,一楼被父母收拾出来,开了间杂货铺,卖些酒水酱油等生活用品,小小的生意供出了两个大学生。二楼三楼住人,居住空间还算宽敞。
“妈,我回来了。”
前面几米处,一秀美妇人端着一碗饭走出来,隔壁坐在门口吃饭的邻居也喊:“兰心,你闺女回来咯!”
沈兰心笑笑,上前几步招呼女儿:“怎么突然回来也没和家里说?”
“诶呀,这点路不需要爸爸接。”林予挽住母亲的胳膊,母女俩亲亲热热地往屋里走,“妈,有啥好吃的没?我好饿。”
宝贝突然回家,把林家兴夫妻俩高兴坏了,沈兰心放下饭碗,往闺女手里塞了两块钱,“你去隔壁婶婶家买块定胜糕垫垫肚子,妈妈再做两道菜,你也真是,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做丰盛点儿。”
这或许是一种父母疼爱孩子的方式,林予每次放假归家,母亲总会做上一桌子好吃的,有鸡有鱼,这时候只需要林予大口吃,父母就高兴得不行。
隔壁婶婶的手艺很好,在家门口支了个小摊儿,卖些镇子的传统小吃,不仅游客爱吃,他们这些街坊也时常光顾。
“徐婶婶,我要两块钱臭豆干。”林予原本想吃定胜糕,却被油锅中的臭豆干摄住神魂,果断抛弃初心。
“予予毕业了吧?找工作了没?”徐婶子手中的动作不停,豆干两面金黄,被一张一张串上竹签,再均匀抹上秘制酱料,原本的暗淡变得油亮。
林予暗自吞了吞口水,“嗯,毕业了,打算在旅行社找份工作,离家近点儿,徐婶婶,好了嘛?”
徐婶子笑她的小馋模样,把签子递给她,“离家近点儿好。”
林予迫不及待咬一口,表皮酥脆沾了好吃的酱汁,更香!里面滑嫩,滚烫,她张着小嘴儿散热气儿,舍不得吐掉。
果然臭豆干就要趁热吃,臭得纯粹,臭得彻底,就是香!
她两三口吃完,又眼巴巴地看向油锅,还没吃够,摸了摸肚子,还是算了,待会儿还要吃饭呢。
在外逛一圈,回来时菜已满桌。
沈兰心给闺女夹了一块鱼肚子肉,“这是你爸养了两天的白水鱼,就等着你回来吃呢。”
林父在一旁,眯着眼笑呵呵的。
白水鱼是一种珍贵的野生鱼类,近年来越发稀少,它肉质鲜嫩,味道很鲜。只是简单的清蒸,味道就是极致,父亲能得到这么肥嫩的白水鱼,想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林予也给父母各自夹了块鱼肉,然后才埋头享用这桌大餐。
林父高兴,壮着胆子给自己倒了杯三白酒,一边品,一边看着小闺女。
“对了予予,你昨天跟我说的事儿,还真有秘辛。”
其实关于陈友平的这段故事不算稀奇。
老一辈的人追求多子多福,反正总有一口吃的能养活,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曾爷爷突然染病,家里的开销一下子就大起来,刚被生下的叔公送了人,叔公养父母一家原本也是镇上的人,后来搬走了,叔公就没了音讯。
这到底不是件光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