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送了茶水和洗漱的巾帕后,就出声让四下伺候的丫鬟婆子退出去。
素儿有些犹豫,却被崔鄞州冷厉目光一扫,当即不敢多言轻手轻脚关门离去。
“我是谁?”崔鄞州俯身给她喂水。
许是喝了蜜水的缘故,裴一珍眨了眨眼睛痴痴地朝他笑:“夫君。”
‘夫君’二字,就像是突然掷入他平静心底的一块大石,猛地嫌弃滔天举行,令他霎时所有的克制溃不成军。
“既然是夫君。”
“那能吻一吻珍儿吗?”
吻?
裴漪珍用贝齿轻轻咬了一下水润的红唇,竟然突然主动朝他问去。
就算脑中还留有前世的记忆,可她并不擅长主动,磕磕绊绊见他推开,她直起身朝前一撞,贝齿重重磕在他唇上,不过片刻就见血了。
见他流血,裴漪珍害怕往后推了推,抬眸看他:“痛不痛?”
崔鄞州心软成一片,垂眸主动吻上她的唇,舌尖从她贝齿上扫过,他明明没喝酒整个人也像醉了一样,浑身血液涌向一处。
“难受。”裴漪珍轻哼一声,有些委屈看着崔鄞州。
崔鄞州哪里受得了她这般透着无辜,又软乎乎朝他撒娇的模样。
当即拿过一旁铜盆上放着方才给她擦脸用帕子,狠狠搓了一下脸颊:“哪里难受?”
裴漪珍的语调感觉都要哭了,她双手攥着崔鄞州的衣袖:“身上难受。”
“夫君。”
“我想……想……”
“想沐浴?”崔鄞州问。
“嗯。”裴漪珍点点头,软软靠在他身上。
“我抱你进去,然后让素儿进来?”崔鄞州克制问。
“好。”
“……”
裴漪珍沐浴手,双颊依旧红得厉害,人却是清醒了许多。
她由丫鬟婆子扶着走出耳房,看到崔鄞州时忽然就狠狠瞪了他一下:“哼。”
崔鄞州眉心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等素儿带人退下后,他抱起裴漪珍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为什么突然生我气?”
裴漪珍却笑了,她覆在崔鄞州耳旁轻声问:“枝枝都同我说了。”
“这些年你也在六皇子裴砚身旁为他做事,你行踪真是藏得隐秘,崔鄞州你说说六皇子殿下究竟教了你多少手段。”
崔鄞州只觉得愿望,他给裴砚做事这年就没有一日是休息过的,裴砚能教他多少手段,除了杀人以外裴砚可没什么好东西教他。
裴漪珍见崔鄞州沉默,她自顾自道:“起初我原是不信的。”
“可是今日我同枝枝还有漪怜几人吃酒说话时,枝枝不小心说漏了嘴。”
“唔。”裴漪珍伸手去沈崔鄞州的衣襟,“数月前你在河东裴氏重伤被我发现。”
“怎就那日恰巧枝枝和长公主不远千里来河东郡寻我吃酒,偏偏那日我就醉了,醉了就遇到你了。”
“这会子一想,我不信天底下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崔鄞州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他目光落在她粉润的唇上,见她双眸一瞬不瞬盯着他看,一双秀丽的远山黛眉轻轻蹙起,应该是有些生气的,但又不是很生气。
崔鄞州略松一口气,低低笑了声,然后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他从一开始就该同她坦白的,像她这样聪慧的女子恐怕早就怀起其中的不对劲了,只是今日借着醉酒一事说出罢了。
“珍儿。”
“受伤是意外,遇见你是千方百计。”
“我不想自己后悔,也不想你后悔,只是从一开始,我不知要如何对你开口。”
“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一刻,屋中气氛有些凝重。
裴漪珍却扑在崔鄞州的怀里,用压抑的声音哭出声来。
起初她只是身体轻轻发颤,然后发出浅浅的哭泣声,崔鄞州不安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