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撞了一下,不小心摔碎了那盏子仙芽。”
“六姑娘的丫鬟却一口咬定,是谷雨事先摔了仙芽,才撞她一起摔的。”
林太夫人闻言大怒,把桌子排得哐哐响:“这是要翻了天了。”
“都叫进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
谷雨得意瞪了晴山一眼,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林惊枝轻轻拉了一下晴山的手腕,用极轻的声音朝她道:“让她先去。”
“我们不急。”
果不其然,谷雨才推门进去就被屋子里掷出来杯盏砸中了脑袋,破了皮肉当即有鲜血流出,落在眉骨上显得有些渗人。
“太夫人,是奴婢是谷雨。”谷雨嗓子里的哭声一下子卡住,战战兢兢往地上跪了下去,不敢抬头。
林太夫人发起脾气来,就算是亲儿子也照砸不误,何况就是个看得顺眼些的小丫鬟。
“都给我跪下。”
“也不瞧瞧是什么地儿,大清早都不让人顺心。”
林惊枝拉着晴山稍稍落后了一步,除了被林太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外,实际并没受什么折腾。
王妈妈白着脸,把园子外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接着道:“太夫人,那时候老奴隔得远树丛高大茂密,并没有瞧见具体发生了什么。”
林太夫人语调中透着几分不耐烦:“既然没瞧清楚,那就全都罚了吧。”
“丫鬟拖出去,每人打十板子,六姑娘就去小佛堂跪一个时辰。”
“总归东西总有一个人摔碎的。”
谷雨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她年岁小身子骨都没长成,若挨十板子就算不死,也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毛病,若是残了她以后还如何留在太夫人身旁伺候。
“太夫人,真的不是奴婢。”
“您要相信我。”
晴山跪在地上,因为害怕极寒的秋日里,她整个背脊湿透衣裳汗津津贴在皮肤上,这一刻晴山害怕极了。
她怕死,更怕被人活活打死。
浑身剩下没有一丝温度,除了那只被林惊枝紧紧握住的手腕。
“晴山,不要怕。”
林惊枝轻轻拍了晴山一下,深吸一口气,她微微仰头看向林太夫人:“祖母。”
“孙女作证,是丫鬟谷雨先摔了祖母的仙芽茶水,才故意撞到晴山的。”
“若孙女有半句虚言,那十板子祖母便罚我吧。”
对于这个孙女,林太夫人一向喜欢不起来,平日除了晨昏定省外,也不像府中别的姑娘那样想着法子往她跟前凑。
林太夫人本以为六姑娘是个胆小上不得台面的,没想到竟有几分骨气。
她抬眸不甚在意扫了林惊枝:“空口无凭,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谷雨冤枉你的丫鬟?”
林惊枝侧身,纤细指尖指了下外头花园的位置,轻轻瞥了一眼谷雨:“屋外小花园离祖母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谷雨若是去小厨房给祖母端仙芽,该从廊庑经过才对,怎么会出现在小花园。”
“难道不是谷雨玩忽职守,去了花园外的青砖小道玩耍?”
林太夫人目光往外一瞧,眼底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外边的路,众人平常走习惯了,并不会去纠结哪条路更适合,几人撞在一起,谷雨又信誓旦旦指责晴山,才会让她钻了空子。
经过林惊枝这么一说,若谷雨端了太夫人每日必饮的仙芽直接回屋,绝对不会经过廊庑下的小花园的。
花厅里陆陆续续来了人,众人虽不解但也不敢轻易出声。
良久,林太夫人轻飘飘朝刘妈妈摆手:“把谷雨拖出去,打十板子再寻了牙婆卖出去,我身旁可留不得这种不尽心的废物。”
谷雨被力气大的婆子拖了出去,声音凄厉,落在年纪尚小的林惊枝耳中犹如厉鬼哀鸣,她回去后因为这事连着做了好几日噩梦,夜里发了高热,等到了秋末才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