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用金线绣了吉纹又坠着流苏,能隐约看到她精致小巧的下颌,羊脂玉一样的指尖垂在喜服下。
裴砚喉咙滚了滚,拇指指腹狠狠按了一下掌心,他忍着心里翻涌的情绪一步跨向前,紧紧握着林惊枝的双手。
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她因为紧张,柔弱无骨的掌心微微发颤,掌心湿润透着些许薄汗,她在紧张。
“枝枝。”
“不怕。”
“我来娶你了。”裴砚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哑声道。
“好。”林惊枝点头,柔软掌心回握住他覆着薄茧的指节。
下一瞬,裴砚忽然俯身把林惊枝整个人打横抱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根本就顾不得接下来的礼仪,抱着林惊枝头也不回地往门口的花轿走去。
“姑爷……”
“姑爷还未带着新娘子一同拜别父母和长辈。”是喜娘的声音。
裴砚抱着林惊枝,骤然停下脚步,他略微侧身两道目光透着森冷无比的凉意落,缓缓从豫章侯府众人身上扫过。
他冷厉薄唇抿着,虽没说话,但豫章侯府所有人都霎时心底一空,谁也不敢说话。
喜轿沿着河东城绕行一圈,到达裴氏老宅。
裴砚下马,冷白指尖撩开喜轿一角,唇角微微翘起,漆眸在这一刻仿若含有神光。
“枝枝。”
林惊枝伸手,软白玉手放在裴砚掌心上。
两人拜堂行礼后,林惊枝由丫鬟扶着送去了喜房,裴砚则留在外边待客。
林惊枝才坐下不久,裴砚就从外边进来了。
他揭开林惊枝头上盖着的喜帕,又有丫鬟端来合卺酒,裴砚一口饮尽,林惊枝只是略略沾湿唇瓣,剩下的酒水,裴砚却是当着众人的面,从她手中接过去脖颈微仰,把她的也一同喝尽。
屋子里站在裴家女眷,见得这一幕,有人不禁瞪大了眼睛,也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河东裴氏谁不知家中长子自小就洁癖严重,平日除了个侍卫苍山外,就连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平日家中长辈就算是裴太夫人钟氏也轻易碰不得他身上的东西。
林惊枝垂着眼眸,乖巧坐在床榻上。
她没什么感觉,这几年裴砚时常夜里陪她一同用膳,为了哄她能多吃些东西,他不知用了多少手段。
平日碗碟里,她吃剩的东西,他从不嫌弃。
作为裴氏当家主母的周氏也在一旁看着心口狂跳,当初裴砚主动向她提出要娶豫章侯府庶女为妻,她喜得恨不得去周家祖宗灵牌前上三柱高香才好。
这婚事她是欢欢喜喜接下的,用了十分的心思办得热热闹闹,就想着庶子娶了个母族上不得台面的女子,日后她的嫡子一定要好好争一口气才对。
可眼下见了裴砚这行为,周氏心底无由不安起来。
“大哥哥快些去吧。”
“我同大姐姐一同陪着嫂嫂。”站在周氏身旁的小姑娘裴漪怜轻笑一声朝裴砚道。
裴漪珍同样点了点头:“你快些去,枝姐儿这有我和漪怜。”
裴砚有些不舍看了林惊枝一眼,他走上前,声音温柔:“你若饿了就先用些,无需等我。”
“嗯。”
裴砚离开后,喜房里一同热闹的妇人也陆陆续续跟着周氏一同离开。
裴漪怜和裴漪珍一左一右坐在林惊枝身旁。
裴漪怜活泼,她从未见过比林惊枝更漂亮的女子,当即拦着林惊枝的手,一口一个嫂嫂叫得亲密。
裴漪珍看着稳重些,她亲自端了热水递给林惊枝温和了声音道:“这一路上累坏了吧。”
“你先用些温热蜜水,我已经吩咐厨房的婆子准备些好克化的食物,等会子就端来。”
定亲后,裴砚就已经和她细细说过裴家嫡系人口。
裴家不纳妾,就算一两个通房也是暗地里不会放在明面上,所以裴氏在五姓中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