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越想越觉得心慌,她有两个儿子,明明对太子之位是胜券在握,可自从那个李夫人生得并不得宠的六皇子回宫后,她心底就隐隐泛出一股子不安。
沈家帐篷。
沈樟珩沉着脸,盯着沈云志小腿上的伤。
沈太夫人脸上神色同样不算好看,而沈观韵被丫鬟扶着,白着一张小脸,独自垂泪。
“这是怎么回事?”贤妃由贴身宫婢扶着,从外边进来。
“姑母。”沈云志疼得脸色泛青,太医正在帮他正骨。
“贤妃娘娘,臣给娘娘行礼。”沈樟珩神□□言又止。
“兄长。”贤妃走上前,有些焦急道,“好端端,云志怎么伤成这副模样?可是被人蓄意伤了?”
沈樟珩狼狈别过脸去,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太夫人冷冷看着沈樟珩:“你也别瞒着贤妃娘娘,观韵姐儿自己犯下的事,有什么好瞒着的,沈家重规矩,要脸面。”
“我们全家上下把她当做眼珠子一样护着,她倒是好,越来越放肆,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惹下弥天大祸。”
沈樟珩忍得额头脑青筋直跳,许久后他道:“娘娘,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劳烦娘娘移步。”
沈樟珩带贤妃走到一处,空旷没有遮挡的凹地,缓缓道。
“云志之所以会折断腿,全都是为了救观韵姐儿。”
贤妃一愣:“好端端的,观韵姐儿怎么会去猎场内围?”
沈樟珩僵着脸:“她求大皇子带着一起去的。”
“她自以为骑术了得,有沈云志相护定能夺得头筹,结果因冷箭惊马,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云志为了护她,被马蹄踢断了小腿。”
贤妃掉吸一口凉气,活生生被马蹄踢断了腿,那得有多痛,她眼中闪过不满:“这孩子,近来做事越发的莽撞,平日她同人赛马,难道不知大家都是看着沈家和皇家的面子,有意让着她。”
“她再这样肆无忌惮下去,本宫如何放心让琂儿把她娶进宫中。”
贤妃失望摇头:“琂儿本就是鲁莽性子,本宫还想着观韵姐儿能在旁提点,稳一稳他的性子。”
沈樟珩斟酌道:“娘娘这事,臣本不该主动向娘娘提出的。”
“但母亲昨日与臣聊了许多,母亲和臣一致觉得,大皇子的婚事,娘娘不如从汴京城另择贵女。”
“臣担心观韵现在的性子,会连累到大皇子日后,更会让娘娘费心。”
贤妃愣住:“兄长说的这是什么话。”
“虽然观韵性子从受伤后变了许多,但是本宫是看着她长大的,本宫从未想过要让大皇子娶别的贵女,更何况沈家是本宫的外家,大皇子日后的助力。”
沈樟珩坚定摇头:“娘娘多虑。”
“无论大皇子日后娶谁,沈家都是娘娘的助力,娘娘只管放心。”
贤妃皱眉沉思,却也没有一口回绝:“这事,日后再说,你若真的不愿,本宫自然不会勉强。”
沈樟珩无奈道:“是臣教女不严,让娘娘费心。”
……
沈家这边鸡飞狗跳,贤妃同样心事重重。
林惊枝带着裴漪怜从太后帐篷出来,两人一同回到裴家的帐中。
周氏眼中难得有了些笑意,朝裴漪怜招手:“漪怜姐儿。”
“你大哥哥今日猎得的鹿,过来瞧瞧。”
林惊枝和裴漪怜同时看向帐中放置的笼子。
鹿腿上有伤,却是活的,往年秋猎,极少有作为头筹的猎物能活下来,毕竟多方争抢,若不射死,又怎么能摘得鹿角上绑着的五彩绳。
“大哥哥,我可以摸一摸吗?”裴漪怜小心看向裴砚问道。
林惊枝同样好奇,但她倔强抿着唇,眼神根本就不朝裴砚身上看。
“枝枝。”裴砚喊她。
林惊枝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