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还不知道马庄上的生意,要出多少乱子。
议事厅外,戚连珩怔怔地驻足,他凝视着程月鸾,眸色深沉不见底,半晌才出声道:“三叔,这件事,全是我的错。”
他大步跨到程月鸾身边,同戚远信行礼,道:“该罚的人是我。”
程月鸾一脸意外地看着戚连珩,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算算脚程,应当还要过一段时间再来,正好能卡在戚远信要罚他的时候,过来直接挨打。
怎么来早了。
戚远信没好气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戚连珩详细同戚远信解释:“红河马庄原是交给我管的,月鸾只帮我看账,不关她的事。而且与程家的单子,是我接下来的。怎么怪也怪不到月鸾头上,您要罚就罚我吧。”
程月鸾难以置信地看着戚连珩,他知道她是有意刁难包氏,可他竟主动在维护她!
这不像他。
戚远信不满地盯了戚连珩一眼,也没好脸色给他:“别以为在军中出色,旁的事便一概不放在眼里,大家大业,不仅是靠朝廷皇宫里支撑,要紧营生也不可或缺。马庄是正经生意,不是给你胡闹的东西,败家!糊涂!”
戚连珩沉默着,任长辈指责。
戚远信见夫妻二人认错态度都很好,训到现在,气略消了一些,说:“你便是嫡长孙,我也一视同仁。你几个堂弟里犯了这等错的,都得吃鞭子。你去祠堂挨十鞭吧。”
戚连珩面不改色:“是。”
程月鸾轻轻惊呼,戚家先祖都是战场上摸爬打滚出来的,家法十分严苛,鞭子都带倒刺,吃鞭子,这算是下重手了!
幸而她没当真揽下此事,否则她可吃不了这苦头。
戚远信负手而立,微抬头看着身材高大的戚连珩,道:“你自己去领罚,我便不派人监督你,你自己看着办。”
戚连珩低头行礼:“是,侄儿这就去领罚。此事劳烦三叔费心了。”
说罢,他扭头就走。
戚远信瞧一眼程月鸾,冷着脸,语气却不冷:“你去也去领罚,给戚家的祖宗上三炷香。”
这算什么罚。
但却是在她意料之中。
程月鸾福一福身子:“是。”
程月鸾同戚远信告了辞,跟戚连珩一样往祠堂去。
戚连珩步子实在大,程月鸾赶到之后,祠堂院门已经被关了起来,显然是不让她进去。
程月鸾在院子外等,听不到一丝丝动静,也不知道到底是开始挨鞭子了,还是没开始。
她在门外安安静静地等,等戚连珩出来了,她再进去“领罚”。
一刻钟后,祠堂院门才被人打开。
戚连珩站在门后,脸色苍白,夜幕降临,天色微寒,他额角沁着一层汗珠子,眼神却不削半分锐意,亦儒亦张狂。
他步子稳稳地从里面跨出来,与程月鸾擦肩而过。
若不是程月鸾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还以为,他只是进去朝列祖列宗磕了个头。
程月鸾敛起裙子,进了祠堂进香,出来后,便回朝云院。
戚连珩受了伤,走不快。
程月鸾腿没他长,只用寻常步子走路,两人倒是一直一前一后地走着,一道回了朝云院。
乐莺在院子里见到两位主子,仔细打量,世子爷仿佛受了伤,太太倒是好好的,她心里就不担心了。
等戚连珩回到内室,乐莺便拿着手里的外伤药说:“太太,这是世子让宏福送来的。”
程月鸾瞥一眼青花瓷的药瓶子,上面贴了金箔,这是戚家最好的外伤药,宫廷配方,稀有药材配制而成。
一般只有国公爷和戚连珩可以用。
她淡声吩咐:“我用不上,拿进去给他用,免得死在我房里。”
这话从廊下传入戚连珩的耳朵里,他闭眼趴在床上,眉头浅浅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