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修?!”
李章一字一顿也,咬牙切齿,“这是从哪里蹿出来的人物?”
他面前的御桌上,笔墨纸砚、成堆的奏折,七横八竖,凌乱不堪,大部分都被散落在了地上,可见刚刚这里爆发了一场多大的怒火。
然而殿内,恭敬站着的不过?是一些奴才,没人能回答他的疑问,只能跪倒在地,叠声道:“皇上息怒。”
是的,苍恒突然失踪,晋国却没来得及去追查他,是因为出了大事。
在围场中了一箭的皇帝,本就虚脱的身体终究是没能挺下来,驾崩了。
之?后又要主持丧葬礼,又要忙登基大礼,李章忙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等他稍微清闲一会儿,有空去思索别的事情?了,却收到了从边关传来的急报——雁门关失守!
他才登基,一颗火热的心还没来得及平静一点,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盆水迎头浇下来,冰冷彻骨。
“俞寅,俞寅人呢!”李章怒喝一声,“去!收归兵符,将他拿下问罪!”
召令一下,世人便都知道了雁门关在俞将军手?里失守,北方危急的消息了。
一时之间,拓跋修这个名字,传遍了晋国上下,得知对方是辽国储君,越发忌惮不已。
还没登基的时候就惦记着他们大晋的国土了,等以后他成了辽国皇帝,那还得了?
但无论怎样议论纷纷、揣测不停,也只有黎相和黎梓熙知道拓跋修的身份。
不过?前者是猜出来的,后者凭借前世的记忆,才真真切切的确定了,拓跋修就是黎苍恒。
但……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章么?
黎梓熙犹豫不已,她两辈子都在晋国长大,自然是偏向母国的。
可到底,晋国的未来已经注定要栽在拓跋修手中,多加抵抗,还有意义么?
再说了,就算告诉李章他又能如何?
说不定还会让他迁怒与丞相府,将对拓跋修的厌恶和仇恨发泄到他们身上。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黎梓熙默默下定了决心,不仅不能说,她还要想办法,说服父亲,将他们一家人都迁到北辽去。
到底,黎相对拓跋修还是有养育之恩的,到时候,他们依旧可以在北辽立足并壮
大。
黎梓熙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她转念又想,劝服父亲容易,娘是晋国长公主,虽然皇帝舅舅驾崩了,可还有外祖母在,恐怕长公主不会答应跟他们离开?。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想出了一个主意。
第二天,黎梓熙便主动要进宫去向太皇太后请安,随后又去勤政殿找李章,果不其然被他打?发出来了。
她回到府中,脸上表情一边,又用力把自己眼睛揉红了,惊慌无措地冲进了长公主的住处,“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皇上决定把父亲下狱,问他通敌卖国之罪,要将我们府上的人都满门抄斩啊!”
长公主骇然,手?上的茶碗直直落在了地上,摔个细碎。
她也顾不得,冲过来拉住黎梓熙,压低声音,急切道?:“你说什么?宝儿,事关重大,你可不能胡闹瞎说!”
“我没有!”黎梓熙眼眸中泛起盈盈的水光,不一会儿,大颗晶莹的泪珠成串滑落了下来,“娘,这事是我在勤政殿外,趁着宫人都去招呼兵部和刑部尚书时,偷偷溜进去听见的,娘,我们该怎么办啊?”
黎梓熙小时候调皮,又因为太皇太后和先帝宠爱的缘故,将整座皇宫都变成了她自己家里的后花园,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常常找不到人影。
有一回,大家还以为她丢了,着急得不行,从白天找到了晚上,后来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去了勤政殿,在书架后头睡着了。
那次先帝知道后,也没怪罪,反而觉得这孩子和他亲近,还常常将黎梓熙抱来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