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这些都要考虑,楼下的二居室不用大变,床和沙发也有,她到时候把学校的铺盖卷抱过去就行了。厨房暂时不用动,她暂时不考虑自己开火。需要大动的是阁楼,那里就几面墙。不过还是时间不够,即便是装修,她也不能经常在场。
接到袁海的电话时,袁沅已经把需要购置的东西罗列了大半出来。她有点吃惊。一个月接到了袁海四次电话,这在以前是没有的。开学伊始,他过了近二个月才给自己打一通电话,最近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她钱用多了?想想也是,袁海一个月能挣多少?她这里二千二千的给,他手头上只怕是空了。
“爸。”
“你在学校吗?”袁海问。
“在呀。”
“能出来吗?”
周五学校下午四点半就放了,自然能出来。
“那你过来吧,你爷爷住院了,在市人民医院的脑血管科。”袁海说。
袁沅愣了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瘦长脸的沉默老人。她的爷爷袁中保,她已经没多少印象了,来元庆市之前,她就没见过他。印象中自己好
像挺怕他的,他喜欢袁晟和小叔袁江家的儿子,对自己很少有好脸色。
挂了电话,袁沅就出发了,来到市人民医院的脑血管科,看见了她奶奶黄三姑和袁兰,何玲玲抱着袁晟站在病床边,打量了下她后,皱着眉头问:“咋就你一个?你没叫天欣啊?”
袁沅看向袁海,这个他没说呢。袁海坐在小凳子上,耷拉着头。袁兰在给袁中保洗手,站起身说:“你不是给天欣打电话了吗?”
何玲玲又说:“那她肯定在路上了。”
没人接她的话,袁沅觉得未必。她伸长脖子往床上看了看。上面躺着的老人枯瘦,眼睛闭着,鼻子上戴着氧气管,手上挂着吊瓶,床边上还挂着尿袋。黄三姑坐在他的头旁边,指挥袁兰:“把你爸的脸擦擦。”
袁兰清洗了毛巾后,又给袁中保擦脸。黄三姑看了一眼袁沅说:“你爷爷住院都三天了,你才过来,真是白疼了你一场。”
“妈,袁沅要上学呢,你让她来干啥?她能干啥?她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是星期五,学校放假,袁海才给她打的电话。”袁兰说。
黄三姑叹了一口气,又说:“你站那么远干啥?过来看看你爷爷,以后就看不到了。”
瞧这话说的,人没死呢。袁沅往前又走近了一步,黄三姑抚着袁中保的额头,带着哭腔说:“老头子啊,你是不是还想见你的大孙子?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今天晚上就能赶到。”
袁兰:“妈,人家医生都没说什么呢!你这在瞎说啥。”
“不是我瞎说,我觉得你爸这个坎过不去了。”
袁兰听不得了,扯了扯黄三姑,说:“好了,您坐远点,我擦擦这边的手。”
黄三姑站起来,抽了一张纸巾擦眼睛,对旁边的袁沅说:“我听你妈说,你去明州学习了?你去那远的地方学啥?花了多少钱?”
袁沅还没说话,袁兰就皱着眉头说:“妈,你什么都不懂,尽在听别人瞎掰扯啥!袁沅去明州学习,全校就她一个,别人想去还去不成呢。”
黄三姑:“我这不是担心他们把钱都用光了嘛!明州那么远的地方,来去的路费都要好几百呢。你爸这次生病,你们几个都得拿点钱出来,他养了你们一场,也
就这回找你们要钱用了。”
“妈,这话您都说了几百遍了,我们知道。住院费不是给您交了吗?行了行了,吊针打完了,您去叫下医生吧。”
黄三姑去叫医生了,袁兰倒了水,洗了手过来,对袁沅说:“我听你爸说你这次复赛考得还好?”
袁沅点头。袁兰笑着说:“你要是拿了奖,姑给你封个大包!”
袁沅笑,还没说话,就听见旁边何玲玲突然训斥:“别扭了,你这孩子咋地不听话呢,抱着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