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寒风萧索,万籁寂静。
一支数千人的队伍从永宁城外的金水桥下数条排水通道中悄悄潜入城中。
中心的排水通道进口处,队首士兵悄悄探出头去,警惕地四处观察了一番,确定并无异样后,冲身后的队友招手,随后便钻了出去。
可他刚刚走出通道,便见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他尚未反应过来,利刃已经贯穿他的头颅。
随后走出通道的士兵亦步他后尘,寂静的夜里,只有些许沉闷的倒地声隐隐消散在空中。
一名将领尚在通道内,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不由加快脚步,但刚探出头去便看见通道口正持刀而立的一行人,他心里一紧,旋即扭头大喊一声:“有埋伏!跑!”
他掉头转向,试图原路后撤,然而却在此时发现他的命令放倒令场面更加混乱,后方的士兵与调头的士兵们相撞,一时间门所有人竟都进退不能。
然而就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箭矢破空声的嗖嗖声已经在耳侧响起。
箭矢携带火焰,射中那名率先反应的将领后背,他只觉背部一阵剧痛,发出一声闷哼后嘶哑着喊:“快走!”话音刚落,便倒地不起。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众人霎时慌了神。
“快跑!”声音一浪接着一浪往通道后方传去,所有人终于都反应过来,纷纷朝向来路奔逃。
然而大量带火的箭矢毫不留情地落在他们身上,不断有中箭的人哀嚎着倒下。
在通道的出口处,士兵听见从前方传来的嘶喊声,纷纷惊恐地后撤,然而他们刚刚钻出通道,却又被另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墙挡住了去路。
队尾士兵瞪大了眼,在他惊恐的视线中,眼前的敌人手持弓箭,箭矢上燃烧着着的火焰倒映在他的瞳仁里,对方的动作彷佛被慢放了一般,指尖一松,箭矢离弦而出。
箭矢射中心脏传来剧痛,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便双膝跪地,火焰瞬间门灼烧了他的盔甲,不过数息功夫,他便如同一个燃烧的稻草人,直挺挺向前倒去。
试图逃跑的士兵踩着他的尸体跑出来,很快又被箭矢射中。
通道两侧,无数士兵燃着火焰倒在地上。
前后夹击之下,带着火球的箭矢密集地射.入排水通道中,漆黑的管道里传来惨叫声。
夹在队伍中间门的士兵无路可去,只能目露惊恐地看着前后左右不断有同伴倒下,像是下一刻,死亡的阴影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被射中的士兵成了火焰的燃料,火焰越烧越旺,渐渐地,整个通道被火焰照得透亮,如白昼一般。里头的士兵如同灶台下的薪柴,被活活焚烧却无力反抗。
金水桥下,数条排水通道成了火焰的地狱,忽明忽暗地照亮了周遭一片漆黑的夜色。
通道之外,一名将官冷眼看着通道内愈演愈烈的火光,又垂眼一瞥倒在脚下的一名百夫长,伸手在尸体上摸索了一下,找出一只响箭,他递给身侧一名士兵道:“给他们传信吧。”
数息之后,一道烟花在永宁城城郊上空炸开。
遥遥的藩邸宅院内,萧沐抱着手炉坐在廊下,脚边还燃着一个炭火炉子,他仰头望天,星空中,一道烟花悄无声息地炸开,很快又熄灭了。
他淡淡地自言自语:“成了。”
茗瑞没听懂这话,挠了挠后脑勺,“世子爷,什么成了?”
萧沐看着烟花消失的方向道:“阿离的计策成了。”他说时,指尖不自觉地捏起腕子上的红豆揉捻了一下
假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辰国主力以为他们潜入成功,即刻便会兵临永宁城下,为了攻破坚如磐石的永宁城,必须里应外合,敌人才敢孤注一掷将四十万大军作为赌注压上来。
待到殷离断了辰国的粮道,这四十万主力便会被他们镇北军一口一口全部吃掉,若顺利的话,此后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