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里有云氏通敌的铁证,镇北军三十万冤魂,等你替他们伸冤。”
殷离心神激荡,哑着声音:“你......信我?”
萧沐面容苍白无比,看着殷离点了点,道:“殿下,我等你。”
殷离五内杂陈,哽咽嗯了一声,旋即收好木匣,对茗瑞道:“快把你家世子爷送回去,这样冷的风雨,他受不住的。”
茗瑞连忙扶着萧沐往马车走,萧沐一步三回头,深深地看了殷离一眼,隐藏在深海般的眸底下,是无法言喻的情愫。
殷离冲他挥挥手,“好生养着,等我的好消息。”
他站在雨中,雨水模糊了视线,他看着萧沐的马车消失在街巷深处,才微微攥紧了拳,暗道:等着我。
......
......
初雪落在冬季萧条的石板路上。
策马声由远及近,一道玄衫身影策马疾驰向石板路尽头的小院,侍从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一马当先疾驰着。
殷离的脸上扬着笑,目光里是掩饰不去的兴奋,他身着一袭皇子服饰,他的腰间缠着玉带,乌黑的长发高束在金冠中。
行至院外时,马蹄在一声嘶鸣声高高抬起,急急地止步。
殷离迫不及待翻身下马,想着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萧沐。
却在看着眼前一幕时,他脸上的笑意霎时收敛。
府门前,白色丧幡挂在凛冬的风中扬起,依稀有哭声从破败的院落中隐隐传出。
殷离心头一沉,强烈的不详预感袭来,但他还是安抚着自己,也许是给老王爷补的丧事,又或是为了其他什么人。
总之......殷离心神不宁地攥紧拳头,总之不会是他。
然而即便如此,他迈开步子时还是脚下一软。
他强打精神,急急冲进院门内。
目之所及是白茫茫的一片,丧纸迎风而动,廊下落叶被风卷起,打着转儿掠过地面,扬起星点尘土。
灵堂前一口黑棺,只有几名老仆默默垂泪,并无其他吊唁者。
殷离死死盯着那棺椁,每走一步,心口便剧痛一份,他的心脏越跳越快,像是濒死的野兽,凭借仅剩的意志支撑着自己一步步上前。
棺盖半掩着,他几乎不敢去看,却又强迫着自己去确认棺中人的身份。
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口黑棺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甚至没有听见旁人唤他。
殷离屏着呼吸走近,视线落在棺中人上睡着一般的面庞,他便立时如遭雷击,猛然闭眼不敢再看。
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脚下脱力,全靠一臂撑着棺盖才没有跪倒下去。
良久后,他才鼓起勇气睁开眼。
萧沐一身洁白素衣,双目紧闭静静躺在棺椁中,眉目如画,肤白如玉。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如同睡着了一般。
殷离双目赤红,强忍下涌上眼眶的热液,哽咽着嗓音道:“何时?”
一旁茗瑞擦拭泪水,抽噎着道:“上回敲登闻鼓回来就一病不起,没多久就......”他越说,啜泣声越重。
殷离手掌按着棺盖,力度大到几乎要将其捏碎,他死死盯着棺中人,哑着嗓音,声声泣血:“为什么不等我?”
茗瑞闻言,不再压抑哭声,“殿下,世子爷一直在等您,他每天坐在院门外看着路口,他说等您来了,他要第一个看见您。”
茗瑞泣不成声,“他的身子那么弱,还要顶着冷风在门口等着。我怎么都劝不走,他还说......殿下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他一定能等到殿下为萧家昭雪。”
殷离终于支撑不住,俯首在棺沿上,压抑着发出泣音,“萧沐......我做到了,你听见了没有?我做到了,云家倒台了,萧氏沉冤得雪,你听见了吗!”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颤抖着道:“是我不好,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