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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才松了口气,继续呈上一封密函,道:“钦天监雨报,说接下来还会有连日暴雨,恐怕还会持续一月有余,各地水位恐还会上涨。”
殷离睨眼接过雨报,冷笑了一声,“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阿七忧心忡忡看着殷离,虽然不想拿这些事烦殿下,但危急关头,他又不得不说,“这次的洪峰虽然过去了,只怕过几日……”
他说时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总不能让萧沐再斩一次黄龙吧?光这一回就差点要了那病秧子的命。
殷离果断道:“你带几个人,连夜把对岸堤坝炸了。”
阿七一惊,“可是……没有旨意,私自炸坝是重罪。”
今日炸坝还能说是因洪峰太强迫不得已,可是眼下风平浪静,虽然都知道还会有洪峰,但毕竟没有来,且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洪峰威力如何,仅仅因为一个可能性就炸坝……
堤坝乃是国之重器,轻易毁不得。
却见殷离目光森然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只需听命。”
“出了事有我担着,萧沐用命保下来的郑家堰,若出了半点闪失,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阿七一怔,他从未见过殷离露出这样狠戾的眼神,仿佛是变了个人。
从前的殿下虽时而斥责他时也会目露寒光,却从未这样阴鸷过,令他一瞬间有些背脊发寒。
他干咽了一下,终于点点头,“是!”
“还有事吗?”
阿七把心一沉,道:“河台还是不肯交出账簿。”
殷离早有所料,不以为意地整理了一下袖沿,“那是他保命的东西,他当然不会轻易拿出来。”
殷离说时看一眼院墙上空,眯起眼,“派人暗中看住他,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什么都交了。”
语罢他挥挥手示意影卫退下。
阿七却没有离开,而是迟疑地瞥一眼屋子,小声提醒道:“殿下……这恐怕是唯一能杀了萧沐的机会了。”
在见识到萧沐的强大后,他就知道自己恐怕无力替殷离铲除萧氏,可此时的萧沐毫无还手之力,此刻不动手便再无机会。
尽管他早就察觉到了殷离对萧沐的不一般,亦对萧沐凭一己之力保下大坝的行径由衷敬佩,可为了殿下,为了大渝基业,该说的话他必须要说。
却见一道凌厉目光扫了过来,阿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掐住了咽喉。
他瞪大了眼,艰难发出一声:“殿……下……”
眼前人绝美的面容突然阴沉下来,眸底透着掩饰不去的杀意。
“谁说要杀他?”
殷离目光冰冷,指尖越收越紧,直到阿七几乎窒息,脉搏也越来越弱,眼底流露出绝望与恐惧,殷离才手指一松。
阿七惊慌无比,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本能地大口喘起粗气,并不住地呛咳起来。
殷离一边掏出一块帕子擦手,一边道:“我以为此前说得够清楚了,看来你还是没吸取教训。念在你一向忠心,我不亲手杀你,这便摘了腰牌,自生自灭吧。”
阿七瞳仁一颤,炫影卫只进不出,从没有摘了腰牌还能活着离开的,一旦脱离组织,面对的便是无穷无尽的追杀。
殿下这是要他死。
他忽然感觉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愣怔原地,直到殷离转身欲走,他才奋不顾身扑上前,死死扯住殷离的靴子,声音颤抖地道:“我错了,殿下!求殿下不要赶我走。”
殷离被拽着靴子,皱了一下眉,垂眼看向阿七,一字一顿道:“对萧沐有杀心的人,我绝不会让他留在身边。”
“我不会让萧沐死,更不会离开他。”
这话令阿七一怔,抱着殷离靴子的手忽地松开些许,面露忡怔,一直萦绕在心中,始终不愿承认的那个猜测此刻被彻底证实。
他还在愣怔,却被殷离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