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的心脏快要蹦出胸腔,瞥一眼满桌的暗器,还有落在萧沐脚边的面具,思维飞速运转起来:身上的衣裳可以解释成他喜欢穿男装,反正他的人设向来是擅长骑射的公主,偶尔穿男装不奇怪。
暗器也可以解释,这里是猎场,多带些武器防身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萧沐脚下的那片面具,只消萧沐一垂眼,就能看见那张他假扮刺客的脸!
想到这里,他急中生智,一个箭步来到萧沐面前,同时挂起一张笑脸:“世子,你怎么来了?”
他说时,一脚踩在那张面具上。
因为那面具就在萧沐脚边,为了能自然地够着面具,他与萧沐的距离靠得极近,近到二人的鼻息都交错了。
萧沐愣了一下,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见公主的脸。
对方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泛着一点点微光,肤质细腻像是剥壳的鸡蛋,伴着那稠丽的面容,一缕浅淡清香随着公主的呼吸拂至鼻尖,令人无端想到雪地里的红梅,清冽而妖冶,遗世独立却又倾国倾城,微妙地和谐。
萧沐愣怔片刻后连忙退了半步拉开距离道:“这是公主的帐子?抱歉,我好像又走错了。”
殷离仍挂着那副笑容,已经顾不上这家伙怎么会又走错,嘴上说着:“不碍事,回来取东西?”脚下却按住面具往后小心翼翼,一点点地挪。
萧沐点点头,“我把剑油忘了。”他说时,抱歉地给殷离作了一揖,转身走出帐外。
看着萧沐转身,似乎完全没看注意到那些破绽,殷离吐出口气,心道了句这个呆子,同时闪电般捡起人.皮.面.具往衣襟里一塞,然后风卷残云似地将桌案上的暗器全部扫进箱子里,又抓起衣架上一件白狐裘领的暗红斗篷披在身上,将底下的劲装悉数遮掩。
几个动作速度之快,前后不过几息。
此时萧沐又在帐子外回了头,“公主。”
殷离披斗篷的动作一顿,再次扬起笑:“怎么?”
萧沐指了指账顶,“我记得公主昨日说过我的帐子是黄色风向标?”
殷离闻言疑惑走来,走前还又偷瞄了一眼账内,确定没有遗漏后,才彻底松下紧张的神经。
萧沐见方才还着一身黑的公主此时披上了一袭红色斗篷,白色的狐裘绒毛随着殷离的走动不断摇摆,扫过皙白的下颚皮肤。
看着有点痒。
殷离来到帐外,顺着萧沐所指抬头看去,风向标黄色一面正对着自己,他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却在此时,一阵逆风吹来,风向标吱呀一转,露出背后的一点红来。
殷离看明白了,他皱眉揉了揉睛明穴,心道了一声失策。
没想到风向标的两面的涂色竟然是不一样的!
萧沐也看懂了,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实在抱歉,我这就给帐子上做个记号,以免再唐突了公主。”
殷离有些无力地点点头,却又不放心地再次看向萧沐。
这病秧子明察秋毫,方才那么多破绽真的发现吗?就没有想问他的?
萧沐见殷离如此看着自己,有些疑惑,公主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在等他开口似的。
他该说什么吗?
道歉的话他已经说过了。
他思来想去,又瞥了一眼殷离披在身上的斗篷,恍然大悟。
公主一向穿红色,方才似乎是穿了件黑色,大概是不满意自己的着装又被他撞见,这才急急地披了件斗篷遮掩吧?
于是他想了想,认真地道:“公主穿黑色也好看。”
殷离一愣:?
见殷离没反应,萧沐又道:“公主天生丽质,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对他来说,衣衫只有红黄蓝绿黑白灰等颜色上的区别,款式绣工纹样什么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殷离面上不显,心脏却莫名地砰砰跳。
这病秧子哪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