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原先那一身书生意气消失不见,换而之的是微微的谄媚。
那人十分眼熟,陆渔想起来,是前些日子,在白马书院碰到的那个。当时林筠从他的马车上下来。
两人进了她所在的酒楼。
陆渔静坐着没动,她猜测两人一定会上二楼雅座来的。
果然不多时,几串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店小二殷勤的话语。
“二位客官,这边请,这边还有一间雅座。”
听声音,两人进了隔壁的雅座。
陆渔不动声色地将一块无刺鱼肉放进嘴里,入口即化,蛋羹般的细腻,这是这家酒店的招牌菜品,罐儿鱼,陆渔着实很喜欢。
她支起耳朵听旁边的动静。
这是木墙,并不隔音。而且隔壁也没有要避人说悄悄话的意思,声音很清晰透过壁墙,传到她耳中。
“林兄点菜吧。”
这家酒楼,林筠是第一次来,但是赵氏曾经叫过几次这里的席面,他并不知道菜品的价格,当结果秦阙递过来的菜单,看到上面标的价钱时,心里猛地倒吸了一口气。
最便宜的一品汤竟然都要三十文!
他如今处境窘迫,以前赵氏靠浆洗衣裳来供养他,如今赵氏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不再愿意去给人浆洗衣裳,也看不上那点子收入,母子两人靠典当衣裳度日。
他悄悄地摸了摸口袋里装的银钱,心想还不够点两品菜的。
他自是不敢点单,又退给秦阙,“这里的菜品我不熟悉,还是秦兄来点吧。”
秦阙哪里耐烦点菜,直接交代小二上这里最出名的菜品。
“上次一别,没想到今日这么凑巧又碰到林兄,果真是有缘。”
林筠赔笑,他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街上碰到秦阙,他本来是想来卖两幅字画的。
兴许,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想到此,他心中一热。
秦阙喝了一口茶,抬眼扫了一眼林筠。
上回给他的不卑不亢的气质已然全无,他秦阙见多了谄媚的人,即使林筠已经很刻意的隐藏了,在秦阙面前还是暴露得一览无余。
“我见林兄眉头紧锁,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筠张了张嘴,他是遇到事了,可这事他绝不会跟秦阙提起。
“无事,只是最近家母身体不适,我有些挂心。”
这话林筠说得半真半假,自从林家的日子江河日下,赵氏着急上火,还天天怒骂周家没良心,气急攻心,就犯了头疼的老毛病。
秦阙哦了一声,“按理说,伯母身体不适,我该上门看望才是。”
赵氏现在那个怨天怨地的样子,林筠可不敢让秦阙看到。
“不过犯了疴疾,休养一阵就好了,秦兄不必挂怀。”
陆渔听到这,眉头一挑,赵氏病了?这个赵氏前世可没少折磨原主,原主当时还没嫁过去,就摆出婆婆的谱,原主又一心喜欢林筠,对林筠的老母亲当然也是极尽讨好,受了赵氏不少委屈。
想也不用想她是怎么病的,日子过得不舒心了,人自然也就不舒服了。
可她听了很舒服。
接下来陆渔听了满耳朵的客套话。
听着听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阙讲话的方式听着让人不太舒服,那是一种高位者说话的方式,说的那些话听起来,也能感受到里面的敷衍。
秦阙似乎并不是真心想结交林筠。可他又特意请林筠来吃饭,为什么?
那边推杯换盏,陆渔也吃好了,干脆支起耳朵听。
“我听说,上回林兄去白马书院,是去要请帖的?”
听到这,陆渔感觉到秦阙已经进入正题了。
而那边,林筠的脸倏地又红又白。
他那次是去要请帖了,还用了秦阙的名义。可他不知道,整个白马书院,就他碰到的那个李院副是最刚正不阿的,要是那